“父王觉得我只会吃喝玩乐,向来觉得我比不上他……”
“世子爷比谁都强,只要摆脱他阴影,天大地大,任君翱翔!”
元熙闻听此言,浑身一震,呐呐在原地出神。蔡中在旁边观察着他的表情,眼中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隐晦情绪,冷声又道,“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为什么元子攸还不动手?因为所有入京亲王,手下都有随行精兵,元恒此刻住在城中东苑行辕,离东门最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只要率领众将打开城门出逃便可化险为夷。只有大婚那天,元恒才会出席他笸箩郡主的婚宴,到时候才是最佳动手时机。世子爷能考虑的时候不多了,应该早下决断。”
“容我再想想。”
“世子!”蔡中声音陡然拔高,一脸苦口婆心。
他跟着安南王已有多年,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实在不想太过拂他的面子,道,“就算要决定,也得给我思考的时间吧。若是没有想清楚,到时候左右摇摆,岂不是更会坏事?”
蔡中道,“那奴才就静候世子爷的佳音。”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六开导
五十六开导
元熙回到亭中,还是在元子攸身边落座,视线落隐晦地到他身上,心中若有所思。尔朱浔忽然冲他笑了笑,“世子看着心神不宁,不知是否事出隐忧?在座都不是陌生人,何必藏着掖着?”
元熙摸不准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心虚中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端起面前的水喝了口,“九爷看错了,我哪有什么心事。”
“那是我多心了。”尔朱浔也低头把玩手中青瓷印花的精致杯子。赫连瑾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说话,沉默地仿佛不存在一般,尔朱浔看她神色,觉得她比平日更显清冷。水清则无鱼——一尊擦过的绿玉佛般,干净剔透,却清凉地让人难以靠近。
心里的嫉妒已经超过了心痛,他不由在底下按住她的手,把一丝丝的温暖传过去。
赫连瑾讶然一怔,抬起眼睫与他对上,依然是水映朝霞般清透而绚烂,艳而不妖,令人仿佛置身于丛林幽静中闭塞多时,却忽然被第一缕阳光普照,浑身都透着股暖意。她也对她笑一笑,却听元子攸在身旁轻哧了一声,“好酒。”他端起酒壶,清酒倒出一条细长的水线,张口接住,有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滑下,冰冷地倘进衣衫,把他胸前雪白的衣襟濡湿了一大片。
尔朱浔笑道,“以前在秀荣川,尝闻世子严谨肃穆,原来也有这样不羁的一面。”他起身抬起酒壶,斟满一杯,“来,我敬世子!”
元子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扬着细长的飞眉,漆黑深沉的双眼中带着点轻蔑和骄傲的神气,忽然哼笑一声,举杯与他相碰,发出“砰”的一声撞击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