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页(2 / 2)

府中规制,按照王侯嫁娶之制,奢华异常,往来宾客无不尊贵。原本婚宴由皇帝主持,只是昨日宫廷忽然爆出皇帝龙体欠安的消息,只能作罢。

媒人是由宫中女官接任,行事稳妥,八面玲珑,一张巧嘴说得堂上一片喜气。这样的喜气洋洋,反倒衬得她形影孤单,赫连瑾心中烦闷,辞了尔朱浔独自出了堂。

向南一面靠座是于氏一族之席,因素来和安南王府不和,面色不愉,于衷更是进门起就没有好脸色。

酒过三巡,有人在他旁边耳语几句,于衷脸上微微变色,几要离座。

后堂顿时冲出几个甲士忽然围在四周,挡住他的去路。同座的族人也是变色发白,纷纷起坐。厅中原本和谐的气氛顿时被打破,剑弩拔张,酒杯碰杯声,一时难以听见。

“元子攸,你要造反吗?”于衷愤愤地直视堂上。

一身大红嫁衣,几乎毫无点缀,元子攸面色冷若冰霜,只是冷冷望着他,从袖中取出份黄色的锦帛,“我不造反,正在奉旨捉拿造反之人。”

下面卫士立时上前绑了他和一帮族人。

元恒早闻见风声,在亲卫的护送下逃出庭院,他也不下令追赶,只是扬了手中圣旨,朗声道,“今日事有变故,婚宴到此为止,诸君请回。”

有人欢喜有人忧,但都纷纷退去。

于衷被几个卫士按在地上,听着他不停的咒骂,元子攸慢慢上前,一脚踩在他的后颈,微微俯身,“这是你的报应。”

于衷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冷笑,“排除异己还要找借口。”

“不是借口。”少年时期的他,鲜妍明亮的容颜,双眼却已现年华过后的哀愁,漆黑的双眼缓缓环视着这挂满厅堂的红色幕布,清澈的瞳孔里有片刻的迷离与脆弱。他俯视着在脚下挣扎却不得逃脱的于衷,忽然冷冰冰地笑了,“你还记得当年的渤海王吗?”

于衷听见这一句,不知为何停止了挣扎,目中闪现不可置信的神色。

元子攸不带一丝感情,仿佛猎手盯着他手中迟早的猎物,轻缓地说,“背叛主人的狗,难道不应该得到应有的报应吗?”

“你……”于衷蜡黄的脸色忽然出现不可名状的恐惧,一字一字都在齿间打颤。

元子攸厌恶地看着他,忽然银光一闪,袖中伸出柄薄如蝉翼的青锋宝剑,剑光一闪,两颗带血的眼珠在空中抛出一条长长的弧线,落地滚了几圈。清晰的声音,在这堂中显得格外恐怖阴森,静地能听见一根针掉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