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不愿意再相信我吗?”
“不要再问了。”赫连瑾退后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苦笑一声,“其实你心里明白地很。你心里背负太过,却如此刚强,不管有什么为难的事,从来不会与别人分享。在这个风雨如晦的朝堂中,你敢保证自己不会再遇上任何风波?一旦有事,你又会离我而去,我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而已。”
他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赫连瑾自嘲一笑,“我不是没有为了你改变过,是真的无法融入你的世界,你根本不相信任何人。”
元子攸闭上眼,喉间酸涩地麻木。
赫连瑾道,“你救了我弟弟,我很感激,但你让他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又让我如何接受?赫连瑾心目中的赫连定,光明善良,绝不是一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在你心里,其实他都比我重要吧?”
“为什么要这么说?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赫连瑾吸了口气,侧过脸去,月光下只留个他半面纤秀清冷的侧脸,元子攸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直到低谷里,他忽然有些魇了,嗤嗤笑起来,“你连从来那么对你的父兄都不再怨恨,为什么不能再包容我一点。我……我会改的。”
这样低声下气,几乎是他生平里从未有过的初次。
赫连瑾看着他,“告诉我吧,我弟弟在哪儿。”
他冷冷地笑了,“‘满江红’,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你听过他的名号,我只负责救他,至于他的行踪,我怎么知道?”
“你不要太过分,我不想再恨你。”
“我宁愿你恨我。”他冷冷道,“他生来就是拖累你的,从小体弱,靠你练那种功夫给他续命。有时我到恨不得他死了,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救他。”
“我只有他这一个亲人了!”
元子攸只觉得身心俱伤,天色阴霾没有丝毫光亮,一种淡漠的怜悯,自他心中缓缓升起,慢慢爬满他整个心扉。报仇雪恨如何?翻云覆雨又如何?幸福只是越来越远,如今已经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光亮。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如此自负,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绕着他而转动的。有的事情可以不在乎,可有些事呢——怎么能不在乎?
在乎又如何,一切的一切,就像付诸东流的水,再也无法挽回了。
他颓然地坐到在地上的青石板上,夜间的冷露浸艘簧砗睿疵挥腥魏沃酢0肷危夯核档溃靶辉蒲略谀辖!
“他怎么会去南疆?”北朝人与南朝人互不对眼,兵戈多年,北地之人更是称南朝梁为南疆,以示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