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璎璎醒过来的时候, 发现身旁睡卧的人已经不见了,而净室内全传来哗啦的水声,苗璎璎一摸身旁的被褥,还是暖的。
茫然间, 她坐了起来, 这时手脚伸展开不甚便碰到了身旁悬在绳上的铃铛, 她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昨夜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心情, 在君至臻明确表示并不会和她同榻而卧之后,居然还自作主张胆大妄为地用这种行径,表达了一种含蓄的邀请。
就好像, 她盼望着他能来跟她一块儿睡觉似的。
连这根红绳,这串铃铛, 都显得欲盖弥彰。
苗璎璎的脸颊热了起来,伴随着水声终止,君至臻从净室内走出, 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亵衣和棉裤,未扎腰带, 亵衣宽敞, 隐隐露出里头暗贲的肌肉,苗璎璎眼睛都不眨,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坐到旁侧。
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不经意地, 吞了一口口水。
君至臻道:“睡饱了?”
苗璎璎的目光移到别处,含混地应:“嗯,睡得足。”
君至臻道:“今日宫中有晚宴,我先陪你回一趟苗府,再去赴宴。”
没想到他都已经安排好了,这都不需要苗璎璎来操心什么,她连忙点头:“好。”
目光像是不受控制,又偷偷看了他半敞的衣襟一眼。
君至臻这一次却很大方,没有遮遮掩掩,“璎璎,你是不是想问我的伤痕?”
苗璎璎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拨浪鼓似的摇头。
君至臻的手指着那块已经结痂脱落,留下了不可抹除的疤痕的伤处:“这里,是被胡人乱刀砍中的,从右肩一直到胸腹,刀伤凌厉可见骨头。”
那么重的伤,他说来犹如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苗璎璎的心狠狠地一动,道:“那……会疼么?”
“疼,”君至臻微收薄唇,只是没想到轻而易举能让她有了兴致,“养了三个月才能起来。璎璎,昨日不想你瞧见,是怕你见了嫌弃。”
苗璎璎耸眉:“为什么这么想?”
君至臻低眉:“因为玉京城中,没有一个男人身上有我这样的疤。”
苗府门第,令苗璎璎所能接触的男子,无不是恣意风流、打马街市、红花插簪的贵族王孙,他们身上自然光溜溜的,就是掉了一根眉毛,都有人前呼后拥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