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手帕交,嘉康公主对苗璎璎推心置腹,所以即便对象是自己的亲哥哥,她也不会委屈璎璎心意。
“你现在嫁给三哥,可是有一点半点,是因为四哥?”
这一问,最是紧要。
若真是如此,便当真是胡闹,拿婚姻大事当儿戏了。
苗璎璎沉默不语。
平素里能说会道的,怎么偏在君乐兮面前哑了口,是君乐兮真的说对了,她心里有鬼,还是因为,她实在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三哥。”
嘉康公主陡然声线紧绷,身体僵直,一双眼眸战栗不安地望向她身后。
苗璎璎转过身,只见那畔柳树下,他一袭玄袍,甲胄未去,铠甲泛着晴日的光,却是冷的,脸色如常没什么温度,苗璎璎快步上前向他走去,停在君至臻的面前,“你怎么来了?”
“从城外回来,来接你。”君至臻淡淡道,“可以走了么?”
苗璎璎点一点头,对嘉康公主微笑道:“那我先和殿下回去了,嘉康,你们继续玩儿。”
她扯了扯君至臻的衣角,偷拧眉头瞧他,他的一张脸神情肃穆,看着好像同往常一样,但是又觉得有些不一样,具体的却也说不上来。
等上马车,苗璎璎将他袖口松开,笑吟吟道:“过几日惠妃央托英国公夫人设宴,为嘉康择良婿,她是殿下唯一的妹妹,殿下会随我去的吧?”
君至臻什么也没说,一直看着窗外,御河边的柳影一簇簇地摩过马车的帘门,踊跃向后奔涌而去,湖面上野鸭游泳,岸芷汀兰,略有芬芳。他正瞧着出神,似乎也没听到苗璎璎的话。
苗璎璎倍感受了冷落,但君至臻向来如此,一有什么心事,就藏得深深的,别人不知道,她也看不出。
她真的不会猜。
苗璎璎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如敲响了君至臻脑海中的一面重鼓,他终于醒过神来了,“会去。”
苗璎璎勾起嘴唇,如榴花轻轻绽开:“那就好了,殿下不知,自从我……退婚之后,我都好久没出门的,以前这些跟我交好的女公子走的走散的散,就是一个都没在我面前出现过,现在大家还能在一块儿击鞠,我真觉得柳暗花明,人生际遇变化莫测。”
君至臻又不说话了。
她自顾自说得开心,但久久等不到身旁之人应和一句,轻皱娥眉。这个时候,要是身旁的是沈溯他们,估计……
苗璎璎胳膊肘撞了君至臻臂膀两下:“你怎么了,生气了吗?”
不等他回答,苗璎璎又道:“你是不是听见我和嘉康说话了?你别听她胡言乱语,她只是有些怕你,但是心里不讨厌你的,反而对她的三哥很是敬重不敢轻慢。”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