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璎璎经由公府女侍指引,来到属于秦王的席位落座,趁琼林宴尚未开始,嘴馋地吃起了果子酒。琼林宴上的果酒都是特调的,掺以米酒和各类红果,香软酸甜,口感细腻,苗璎璎不禁多吃了几杯。
在她对面的是萧星流与梨玉露夫妇,萧星流也正吃酒,觉得酒香沁人,滋味不错,不肯独享,规劝夫人也吃点儿酒,好暖暖身子,虽然立春了,但天气毕竟还是冷的。
梨玉露见酒就皱眉,推脱不要,萧星流劝了几次不成,不禁奇怪,皱眉道:“阿露,你怎了,近来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这些天,她拒绝他的亲近,人也似乎懒散了许多,一天到晚像是倦倦的没力气,只倚靠着罗汉床下不来,除了烤火,便是小憩,若非想带她出来散散心,萧星流也不会应英国公府的邀约,他和那英国公府长子陆匀度不对付已经不是一两年了。
国公府的宴会做派热闹,但要比穗玉园的花神宴还是稍有不及的,萧星流只是看中了这份新颖,想来夫人会喜欢,谁知好歹说才拉来了她,梨玉露仍然兴致缺缺。
一直到此刻,忍耐了两个月的萧星流,终于忍不住了:“你莫瞒我,我知晓你和璎璎是有事在私自商量。”
这话说得梨玉露心头一跳,萧星流接着道:“要是旁的我可以不问,但显然现在这与我有关,否则你不会对我如此防备。我们十年夫妻,难道竟没有这点儿信任?”
信任。
说到这二字,梨玉露心中只有苦涩。
难道你就只想让我信任你,你却对我终日隐瞒避孕,这也算是你的信任?
萧星流憋着一股火,梨玉露亦梗着一口气。
谁也不肯先递一个台阶,折腰说上好话,多年恩爱夫妇,竟似在别人宴会上对峙住了。
一些与萧星流交好的文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萧郎君贵有“隐士”“梨妻鹤子”之称,爱妻惧内之名玉京城中谁人不晓?这是怎了?
舞乐声起,扰乱了诸人思绪。
教坊的乐人吹笙奏乐,引燃了宴会的第一波高潮。满园的锦绣罗绮、鲜花杂果,其光其色、其形其味,都顿时索然,众人目不暇接,耳无余闲,甚至击节相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