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摇头:“不曾拦着,昨夜大夫便看过了,说是寻常风寒,并不碍事。”
母女二人说着悄悄话,祝满又不满了,不耐烦道:“这些琐事,与她说了又有什么用,清嘉又不是大夫!”
又催促清嘉:“快来,莫耽误了回禀祖宗的吉时。”
什么狗屁祖宗,若清许有事,恨不得将那神牌一把火烧了才好,但孟氏说大夫瞧过,没有大碍,清嘉才提着心肝,去了祠堂。
此后,原该是新婚夫妻与父母敬茶的,但清嘉心里记挂清许,只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忽地有些头晕,祝满自不会为难她,极慈爱地叫她好生休息,午饭时分再叙,又叫她差人去请宋星然。
清嘉一一应下,恨不得马上飞到清许面前。
她行路匆匆,迎面被个人拦住路,她怒目而望,果不其然,是祝清萍。
祝青萍满脸嘲弄:“我当你手腕如何过人,原来也是个笼络不住夫婿的,才新婚燕尔,他便去逛窑子,眠花宿柳,似乎,姐姐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嘛。”
祝清萍瘦了一大圈,脸上是浓妆厚粉遮不住的灰败之色,目色浑浊,显出癫狂的模样,她不久便要嫁给赵严作续弦,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清嘉出嫁前,祝清萍便重蹈了清嘉的覆辙,被幽禁于房中,也是前两日家中有了喜事,又兼张氏日夜哭诉求情,祝清萍才有了出门的资格,但身后却始终跟着两个守卫,被严严看管。
清嘉其实很可怜祝清萍。
她们都不走运,投生作了祝家的女儿,都有一个黑心肝的父亲。
嫁给赵严是个什么下场,清嘉在噩梦中,俱已看过了,被玩弄股掌,被折辱虐待,何况祝清萍是待嫁的,祝满一看必然不喜,必然会使出更非人的手段折磨她。
清嘉其实很不忍心,也有些愧疚,但罪魁祸首是祝满,若非他上赶着卖女求荣,这悲剧原来可以避免。
“我确实难过。”清嘉平静承认,叹息道:“如此,能劳烦你让一下么?”
祝青萍眸光似飞刀,剜在清嘉身上,良久,怒喝道:“不够!我要你们一家都去死!”
此声震耳欲聋,待清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被突然暴起的祝青萍扑倒在地,祝青萍浑身的力气死死压在她身上,双手也卡在她的脖子上,咬牙切齿地要将自己脖子拧断,口中喋喋道:“你们全都得死!”
好在身边跟着婢女扈从,四五个人才将狂躁的祝青萍拽了下来,清嘉捂着脖子喘息新鲜空气,再去看祝青萍,她眸光中有一种兽性,发狠的,像是被逼到绝路的豹子,不顾一切地与猎物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