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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弓着背,点头称是。

宋星然倏然将手上折扇合起,在手上轻敲了几下:“我那表舅子,也携夫人一道了,偏他那夫人,对我家夫人似乎颇为不喜,屡屡出言抨击。”

孙驰晖回过味来,原来这位爷是替夫人出头,哆哆嗦嗦地拿起茶盏,想浅浅抿一口,缓缓狂跳不止的心脏。

谁知他才偷偷骂了清嘉一句红颜祸水,宋星然好似有感知一般,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紧紧蹙着眉,显出一副极痛心的表情:“我夫人,柔柔弱弱的,当下便掉了眼泪,可将我急得心肝儿都疼,我出言护了几句,那表嫂倒很威风,连我一道骂了。”

孙驰晖手一抖,手中的茶杯都跌了,碎了一地,那茶汤落在他身上,斑斑驳驳一片,好似尿了裤子一般。

宋星然眼眸微挑,流丽的桃花目中显出不悦之色,冷言道:“我寻思谁家女儿这样霸道,还没问出口呢,那位便说了,她爹,是扬州的粮道官。”

“我琢磨,此事也巧,既然都是亲戚,不妨与我个方便,顺道将圣上的疑虑查明,岂非美事?”

孙驰晖惊惧地抽了口凉气,一张国字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宋星然脸上也没了笑容,一张俊脸又阴又沉,慢悠悠道:“孙大人,你说此事,如何呀?”

孙驰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印在碎瓷片上也没有察觉,只哭丧着脸:“下官教女无方,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呐!”

眼见着孙驰晖带着血点的手掌要来扒他的衣袍,宋星然哼了一声,撩袍起身,躲了开:“我夫人回了舅家探望,还担心我再受冲撞,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在家呆着。”

他撩了一眼窗外天光,滟滟的桃花眼中终于有了温柔的神色:“不早了,我该接她回家。”

“至于那账册,三日后我会着人来取。”

宋星然倒是闲庭信步,心情很好地从官署离开,只剩下虚脱的孙驰晖。

他喘着粗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怒地在桌面上狠狠一拍:“孽女!”

此时硌在手掌的碎瓷片才带出痛意来,孙驰晖嘶嘶地抽着凉气,也顾不得手上的血还在流,快马加鞭地赶到孟府。

孙文茵本来喜滋滋的,等着孙驰晖与她出气,好好地教训孟君皓以及清嘉夫妇,却见孙驰晖头发蓬散,衣袍凌乱,手上还斑斑流着血,当下心脏一紧,冲了上去,一声爹都未说出口,孙驰晖的巴掌便落了下来:“看你造得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