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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手,下颌边缘细微不可察觉的痕迹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并未暴露。在挽禾眼中,他是林奇。

他“嗯”了一声,四周朴素的环境让他意识到此刻已经不在医馆。

她为何知道?

又想做什么?

他眼中划过一丝警惕。

挽禾背对着床,拿来了一碗温热的米粥搅拌了一下。见她沿着汤匙抿了温度才递过来,楚凭岚犹豫片刻,由着温软的食物入喉。

“马鞍上的垫子是我亲手做的,这才认出来。”

他喝了半碗便不再动了,美人见状指了指窗外桩子上拴的马匹——千里加急,如今竟全然恢复了过来。

见他出神。

挽禾在身前的裙摆上简单擦了下手,抿了抿唇。很小心地问道:“他们说…你的同路人……”

她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着什么。

回头望去,她眼中好像蒙着一层雾气,明明迫切想要知道一个答案,却又怕现实是她无法承受的噩梦。

楚凭岚沉吟片刻,“林福诈死回王府报信。”

顿了顿,“…主子,安然无恙。”

在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瞬间明亮的光。

压在心中几日的石头一朝落地,挽禾笑了一下,但是嘴角却好像被牵扯着向下去。她连忙背过身去,紧紧攥着身边的帕子。

楚凭岚没有看她瘦弱的肩膀微微轻颤,闭上了眼。

有人在每一个细微之处、每一次午夜梦回间惦记着他的安危。但是于他而言,这样的深情毫无意义,没有半分价值。

平复好了心绪,挽禾有些害羞地低着头,走到旁边去煎药。

也许是屋内太过寂静,她忍不住主动开口:“昏迷的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唤一个名字……”

“是月儿。”

有人说,要是在生死关头还惦念着的一定是真心相待的人。

她知道燕王府书房随侍婢女唤作林月,于是猜测林奇是否是对她有意。

床上的人一僵,此去济州非但没有找到当年的宅院,仿佛和那夜相关的所有事情都被人强硬地隐去了痕迹。陈国公的正妻和唯一的嫡女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楚凭岚没有说话,失望和痛苦啃食着他的心脏。

这次的调查受到了来自不同力量的阻碍,这让他愈发觉得当年之事的种种蹊跷。

只是现在……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

挽禾见他沉默,笑着说:“这么喜欢人家,改日去求你主子赐婚……”

美人打住了话头,她手下煽风的动作停了片刻。

才若无其事地继续道:“算了,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呀。”

两个人各有心事,一时间都安静下来。

土烧成的炉灶中偶尔爆出火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但是很快归于平静。

挽禾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