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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 她见到幕恩许久没笑的脸上有了一丝温柔。

挽禾问:“杀了他难道一切就会结束吗?”

幕恩走上前将她拥在怀中, 那是夏夜寒凉的草原上唯一一点热源, 他轻轻将头枕在她的颈侧,问:“那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挽禾绝望,如果她知道,她就不会一日日被拉着手去剖开动物冰冷的身躯。

不知是否是错觉,幕恩今日格外焦躁,就好像赶着时间一样。

“你明明做的已经很好了不是吗?只是从兔子变成了羊,你怎么……”他好像气的发疯,但仍努力安静下来,静静地盯着她。

挽禾虚弱地蹲在地上,血弄脏了她青色的裙摆。她抬头不知该如何说——刀刺破第一层皮、然后是肉、然后卡在了骨头中。

血不停地渗出来,那么多那么多。

她害怕的不是死去的绵羊,只是她知道这样下去总有一日刀尖刺破的不是羊,而是人。

是楚凭岚。

……

她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再想起这个名字,每一次都是刻骨铭心的痛。

说忘了,怎么可能呢。

可是恨到真的要杀了他吗?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当刀尖刺破羊的骨肉时,她真真切切地明白了这种未知的恐惧。

她不明白这样对昭国有何益处,就好像这只是族人无望的等待里一件消遣的想法。没有目的、没有结果、代价是她重新回到楚国,亲手了结楚凭岚的性命。

她选择离开,就是想同过去的事情做个了断。

既然无缘无份无情无爱,何苦要纠缠在深宫之中。

可是幕恩现在让她回到痛苦的开始,去缔造新的痛苦。她想不明白。可是身边的所有人一次次告诉她,只要杀了楚凭岚——一切就会结束。

真的会结束吗?

她的沉默让少年首领陷入了烦躁,齐国的人不停地催促,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她连一只死去的羊都不敢碰,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楚凭岚,杀了他再功成身退?

她这样去楚国,只会断送了自己的命。

他的眸子划过阴鸷的暗色,突然起身在她的惊呼声中握着她的手拿着匕首划过整只羊的腹部。

像锦缎破裂,声音却更厚重些。

因为挤压,内脏和血肉争相恐后地涌了出来。

羊的肋骨被击断,碎片崩裂出来。

“不论杀的是羊还是人,都很容易。”

看着呆在原地的美人他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就像在说爱语:“只要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