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笼罩着整个厂子,这里的罪恶罄竹难书,却从没有这样可怕的怨气,周遭的动物全都跑了,成群的鸟连夜迁徙,路上全是逃命一般的野兔田鼠。一辆车飞快地从厂子里冲出来,车上的符咒都烧起来了,像是一团火球。却好歹保佑着这辆车死里逃生。狐狸眼急促地呼吸着,他一边往自己身上喷那腥黑的液体,一边飞快地开车,他一向洁癖。不是迫不得已绝对不会碰五黑汤。如今也全然不顾自己全身腥臭,一心只想逃命。终于驶出那片黑暗之后,他回了一下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他死里逃生,这会身上还在哆嗦,可是看着哪里,他突然又露出一个笑容:“有意思,以为找到个纯阳体就是宝贝了,想不到后面还有这么个稀世珍宝。想不到啊,霍老头当初说了一套,做的又是一套。那个被生生取走魂的至阴体小鬼竟然被他大徒弟用纯阳血养着。有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了!”
黑雾越来越浓,他呛了一下,吐出一口怨气,此地不可就留,再待下去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稀世珍宝,他要定了。
他急促地笑了一下,那团黑雾下面,他这么多年的身家就这么没有了。不过比起让他知道了至阴体的存在,真是太值了。狐狸眼忍不住笑了一声,有猛地一踩油门,飞快地开走了。
于亮一路上不敢再废一句话,专心致志地开车,很快到了他交货的地方,季子禾找出之前截货的信号:“追踪器在这个地方放了几个小时,不过现在信号消失了,咱们先赶过去看看,说不定就是他们的老窝。”
于亮也不是盖的,简直是活导航,他看了一眼定位,一脚油门就飞快地驶入了那间工厂。
他们赶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可这里却比黑夜时候更要令人毛骨悚然几分。尽管这里大部分怨气已经散去了,工厂上没有黑雾笼罩,还是有几分说不出的静谧和诡异,陈如梭和季子禾飞快地跑下车,于亮咽了一下口水:“哥们儿,我、我一个凡夫俗子我就不下去了,一会你们打赢了,我拉你们回去,要是输了,被那什么了,千万就别来找我了,我胆子小……”
陈如梭和季子禾顾不上和他多说,俩人冲到院子里,地上躺着好几个人,季子禾举着枪上前试探他们的死活。陈如梭左右环顾,人是死了,可是周围连个魂魄都瞧不见,他心里大急,跺着脚嚷嚷:“发生了什么?这么大的地方,去哪儿找我师兄?”
正在此时,一个侧躺在地上的打手怀里,钻出来一个红绳绑着的符咒。自由灵性地一跳一跳飞向陈如梭。
陈如梭连忙一把抓住红线,对季子禾说:“跟我来!”
红线牵引着陈如梭,在九转十八弯的通道里穿梭,很快就找到了轰然塌陷的钢门处,俩人走进去,都被现场的一幕惊呆了。季子禾出现场无数,多惨烈的模样都见过,却从没有一个比得上眼前的景象,他喉结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陈如梭看着那些受害人,不忍地转过头:“操!”
第90章 两难抉择
季子禾想拍照取证,却不知道如何动手,他转过身去跟单位汇报。陈如梭听到旁边一个挂着白色布帘的屋子里有动静,连忙拍了拍打电话的季子禾,率先跑了进去。
一进去陈如梭差点就吐了。只见一个剥皮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脸皮像是一块血淋淋的抹布被随意扔在一边。血肉模糊的脸上脂肪和肌肉组织勉强包裹着头骨,地上的血泊中,两个眼珠如弹球一样蹦来蹦去。还有不少趴在地上的,看样子是打手,他们摞在一处,大气都不敢出,身上插着无数把手术刀和注射器。
陈如梭闭上眼睛缓了一下,抬头看见柏瑞年,连忙冲过去:“没事吧!”
柏瑞年嘴唇还有些发白:“路上没遇到危险吧?”
陈如梭看他一身的伤,眼圈一下红了:“师兄……”
林霄从柏瑞年身后钻出个脑袋,他有些胆怯地游弋着目光,不敢看地上的惨相。口气有些不满地说:“你们怎么这么晚啊?好可怕啊,那个没皮的人在那里滚了半天了,还不死,好可怕,变成鬼之后得多大的怨气呀!”
陈如梭猝不及防他钻出来。紧绷着的弦一下断了,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我去!”
季子禾给领导完电话,走进来看见这一幕也觉得眼晕,他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林霄说:“他是坏人!就是他把外面的人弄成这样的!还有他们都是坏人!”
季子禾看见林霄也有点吃惊:“你怎么会在这?”
林霄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是因为我厉害啦,也不知道怎么我就突然能力大增。比你们还早到!”
柏瑞年有些复杂地看了林霄一眼,没有出声。
陈如梭被屋里的血腥气熏得一阵一阵的反胃:“我的天!师兄,你别说这些都是你干的?”
林霄清醒后,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的虐杀,他歪着头说:“当然啦,我到了就看见这些人都躺地上了,不过这不是柏瑞年干的。他这种老鼠胆子怎么敢杀人呢!他说刚刚来了好多鬼,大家来报仇了,把这些人弄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