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那天,有什么特殊吗?
玉文溪眼神突然落到景牧的身上,那一天正好处在景牧毒发的危险期。
“文溪知道了,等快到殿试的时候,贺大夫会给二公子的。”玉文溪十分上道的道。
眼见着目的已经达到,景牧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玉文溪说给就一定会给,她不会拿玉家的前程开玩笑,所以景牧也不担心她不给。
其实即便他不说,玉文溪也不会不给,只是他还是来说了一遍。
有些事情,就怕万一。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万万不能让他自己成为败局的关键。
朝堂选拔人才是为了给朝廷做事,即便是他能够依靠毒人的身份博取同情,前途也断了个干净。
从此活在有色的目光之下,别人或同情、或欺负、或看笑话。
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而且这种情况也要在他运转得当的情况下才会有,更多的可能是他被处死。
毒人的存在本就有违人伦,更何况,它还象征着世家的丑闻。
届时,他不死也要死了。
所以,这也是玉文溪从不担心他会说出去,只担心他会不会剑指玉家的原因。
“二公子,之前欺负过二公子的那几位世家公子陆续死亡,是二公子的手笔吗?”
“姑娘怎么会这么问?”景牧一脸无辜的道。
人虽然是他杀的,可他也没有必要向玉文溪承认。
毕竟玉文溪并不是那么可靠。
“都是意外身亡,这是哪来的那么多意外呢?文溪觉得杀死他们的手法,与二公子惯用的手法颇像。”
“姑娘可真看得起在下。”景牧轻轻的笑了笑,然后道:“姑娘也别总是试探我,次数多了,不仅没用,还伤感情。”
“姑娘,你说是不是?”
“只要二公子一直忠于玉家,文溪必然不会做这些伤感情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谁让你对玉家有二心呢?
“姑娘说笑了,景牧不忠于玉家还能忠于谁呢?”
随即叹了一口气,失笑道:“姑娘的礼一送,不出半天,人人都会记起来,我与玉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是家主送的礼。”玉文溪纠正道:“这是家主对二公子的看重,二公子怎能把这份看重记错了呢?”
“姑娘说的是。”景牧也不与他争辩。
“听闻景牧得了会元?”宋庭渝淡淡的道。
“是,还是我钦定的。”闵彦再将苦药一饮而尽之后道。
宋庭渝看见他苦得脸皱成了一团,随即十分贴心的拿了一颗蜜饯儿递给他。
闵彦连忙接过蜜饯儿放进嘴里,在将嘴里的苦味儿稍稍压下去之后道:“你是不是故意让太医配的苦药?不然这药怎么越喝越苦?”
“这么怕苦。你纵容睢娅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要要吃苦药呢?”
这话说的闵彦没法儿接,不过好在宋庭渝也没有要他接话的意思。
“这药虽苦,不过你也放心,它只是会让你死的晚一些,并不能将你留在世间。”宋庭渝淡淡的道。
这话说的他更没法儿接了。
不过沉默就意味着心虚,闵彦只好转移话题道:“我之前看景牧的试卷的时候,景牧的字写得颇为不错。”
“而且从乡试与会试这两张试卷能够看出,景牧这段时间进步颇大。”
“是个勤奋上进的人才,若是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你自己都快死了,还有闲心管别人。”宋庭渝对别人的事情一向不关心。
对他来说,这世上的世人分两种,与他有关的,与他无关的。
而景牧恰好是后者。
虽然这些年因为闵彦的缘故,对他多多少少多关心了一些,但也止于此了。
至于他的生死荣辱,说到底,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因为我快死了,才要给澜儿留些人手。”闵彦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咳嗽道。
待咳嗽声止住了之后,洁白的帕子上多了一抹极为刺眼的红。
而苍白的唇与脸颊的绯红同时出现在闵彦的面容上。
宋庭渝显然也看到了帕子的鲜血,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
幸亏他没有留指甲的习惯,否则眼下他的掌心已是鲜血淋漓。
可即便没有留指甲,他的手心里依然留下了清晰可见的指甲印子。
而后用往常淡淡的语气道:“这条路终归是你自己选的,你身上的毒已经由不得你后悔了。既然还有想做的事,那就抓紧时间吧。”
“嗯。”
宋庭渝在闵彦睡了之后,离开了养心殿。自从闵彦越来越严重之后,朝中的政务渐渐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开始越来越嗜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眼下既然已经咯血,想来时日不会太长了。
“太子呢?在做什么?”宋庭渝侧头询问身边的太监总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