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穿上长衫,三人又继续前行,蛟索飞锤这时感慨系之,竟一反常态,坐在马背之上,呆呆沉思起。
夏蕙这时挨近江青身旁,低声道:“江少侠,你此刻感到疲累么?”
江青回过头来,望着夏蕙那清丽脱俗的面庞。
她那美丽的面孔上,正流露出一股真挚的关切之情。
江青亦轻声答道:“不!在下很好……”
说着,已温柔的向夏蕙一笑。
这一笑之中,又将他对女人所抱有的深刻成见,微微冲淡,至少,对云山孤雁夏蕙是如此。
这甜蜜而温馨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
此刻蛟索飞锤又大声叫道:“江老弟,噫!你们两人倒是满热络的,嘿嘿!老夫看来,夏姑娘虽不是江老弟的浑家,但是,也相差不远了。”
江青与夏蕙二人,被岳扬说得满面生晕。
江青对这位口没遮拦的"蓝翼铁骑会"的瓢把子,实在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三人正在说话,前途又是尘土大起,蹄音如雷,数十匹骑影,又隐隐奔来。
来骑为数甚多,几乎有二、三十人之众。
江青双眉微皱,向蛟索飞锤岳扬道:“岳兄,前面又来了一群飞骑,看情形,好似都是些道上的朋友。”
岳扬环目大睁,望着正急骤行来的铁骑。
忽然,他哈哈一笑道:“不妨,这正是老夫的儿郎们,这些小子们大概是来迎接瓢把子凯归了……”
江青暗自一笑,目注来骑。
只见这些骑士,为数约有二十多人,个个身着深灰色劲装,胸前绣有一对伸展的蓝色鹰翼。
神态之间,显得极为精练强悍。
这批"蓝翼离骑会"的人马,一见到蛟索飞锤岳扬,欢呼一声,齐齐将马勒住。
当先一骑,已泼刺刺的急驰而来。
马上骑士,是位年约三旬,面白无须的白净汉子。
他身在马上,向蛟索飞锤一拱手道:“恭迎瓢把子大驾荣归……”
岳扬面色有些尴尬,他向自己这些手下微微一瞥,沉声道:“荣归个屁!老夫这次若不是遇见江少侠与夏姑娘,几已将这条老命送了……”
这时,那汉子才看到了岳扬腿上的伤势。
他在江湖上亦闯荡多年,一瞥之下,心中自然有数,嘴里可不敢再多说什么,双目转注在江青与夏蕙二人脸上。
蛟索飞锤为二人引见道:“江老弟,夏姑娘,这位是本会鹰羽队头领,人称白面无常庄同。”
江青急忙抱拳为礼,与庄同见了。
庄同又同夏蕙拱手,口中道:“此次幸赖二位大力,使敝会瓢把子得免于难,敝会上下,实对二位恩惠感怀不已!”
江青急忙谦道不敢。
这时,蛟索飞锤又大叫道:“好了,好了,咱们大家都不是外人,用不着客套,这次老夫栽了跟头,还不是全怪招子不亮。”
白面无常庄同问道:“瓢把子,你老人家是被谁……谁打伤的?”
岳扬恨恨的道:“还不是金发红绫那小贱人。唉!不过人家的手把子也确实够硬!”
江青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转首向岳扬道:“岳兄!不知这白马红绫二人是属于那一派于?”
岳扬一拍大腿说道:这两个后生小子,都是昆仑派下教出来的好弟子。
妈的,老子就看不惯这些自称侠义道,挂羊头卖狗肉的东西!
”
江青微微一笑道:岳兄,其实也不尽然,侠义道中,固然有一些卑鄙之徒,但是,好人却也是不少;绿林道中,又何尝全是坏人呢?
这好坏之分,本来仅有一线,全然在于各人存心之正否而已。
”
蛟索飞锤微微点头,笑道:料不到江老弟除了武功惊世骇俗以外,倘还有一肚子的墨水……这时,白面无常已牵来一匹坐骑,由江青骑上。
一行大众,齐抖缰奔驰而去。
马上,岳扬又扯起大嗓门道:江老弟,再出去三五里地,便可看到老夫那‘大刀庄院’了,这次你可要住上两天才行。
江青急道:岳兄,你我可说是一见如故,在下对岳兄实是甚为钦慕,只是,在下实有要事在身,最迟明晨便要登里,只要在下此事办妥,必定再蔼宝庄,拜见岳兄!
”
岳扬这时一抹面颊上的灰尘,问道:“江老弟,老夫贸然问你一句,你那件事如何要紧,能否见告?
”
岳扬在江湖上闯荡了不少年月,按说他也知道别人私隐之事,是不便启问的,只是,他为人率直已惯,心中存不下任何一丝疑问,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但是,江青却也不觉得这位新近结识,个性豁达的草莽豪士,有什么唐突的地方。
他略一沉吟,答道:其实,也不见得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在下与昔日武林双飞之孙女双飞仙子有约,至苏北丹阳湖烟霞山庄,了结一项在下义父的早年仇怨。
”
蛟索飞锤岳扬闻言之下,不由双目一瞪,哇哇叫道:什么?
这件事还说没有什么大不了?
老弟哇!
你可千万小心,这烟霞山庄已是武林中,出了名的龙潭虎穴,那飞索专诸全立的武功,乖乖!
可惊人得很哩。
妈的,会无好会,宴无好宴,我说江老弟,你便在老夫那大刀庄院歇上两天,等老夫腿上伤势稍愈,便陪你往苏北丹阳湖走上一遭。
”
江青感激的一笑,说道:“在下对岳兄盛情,铭感之至,只是……”
岳扬不待江青将话说完,已双手乱摇道:快莫若此,老夫虽知凭目前在下的这份基业名声,决无法与烟霞山庄抗衡,但为了朋友,两胁插刀亦在所不顾,这有什么皱眉的,有道是:‘义之所在,死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