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阿萝,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不是——”

叶萝竖起三根手指警示郑清河,开始数数:“一、二——”

“好,我走!”郑清河很怕闹大了丢脸,迈大步匆匆离开。

叶萝跟着出去了。

郑清河走出院外,扭头看见叶萝,以为她后悔了,赶忙要赔罪哄她。

一包黄色的物体“啪”的一下打在了郑清河的脸上,随即大门一关,传来清晰地上闩声。

周围的邻居听到声响后,好事儿地探头。

郑清河窘迫地踩了两脚地上的点心,气呼呼地走了。

穆兰提着蓝子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郑清河离去的背影。看到叶萝家门前有踩烂的点心,穆兰想敲门问问,奈何继母大声催自己回家做饭,她只得暂时作罢。

在得知那日在道观叶萝目击的情形后,李婆气得拍桌,“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没机会。”没来得及说,原主就已经死了。

而她穿越之后,忙着要适应新生活,就把这事给忘了。

李婆叹了口气,一把抱住叶萝,“怪不得你不想嫁人,闹着要去尸房帮我的忙,原来是被伤狠了。这几日娘错怪你了,娘跟你道歉。”

“口头道歉没意思,多做几个虾油脆煎萝卜饼比较实在。”

“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悲伤的氛围一下就被叶萝的话给破坏了,李婆忍不住笑了一声。之后她不仅给叶萝多做了虾油脆煎萝卜饼,还特意去州桥买了砌香樱桃和烤羊排回来。

炸河虾虽嫩脆鲜香,但吃多了多少有些油腻。砌香樱桃咸酸,带樱桃独有的果香,配着吃刚好去油解腻。

李婆还弄了点米酒给叶萝,“今儿咱娘俩要好好庆祝,更要感谢老天爷,幸在订亲前遇了这事,免了我女儿在嫁人后受骗。”

“酒就不喝了,我多吃菜。”叶萝记着自己要忌酒,等着看附身的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晚间沐浴之后,叶萝沾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叶萝忽然有一种不适感。

她打了个激灵,睁眼看时发现眼前的一切全变了,不再是她正睡觉的朴素房间,而是一间富丽奢华的书房。

此时“他”手中正拿着一个染血的砚台,一名十二三岁小厮打扮的少年,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哀求饶命。

显然,她又附身了。

看来之前确实是因为喝酒的问题,才导致她昨晚没附身。

叶萝不动声色地打量自己的身体,变得胖圆了,高了些,穿着男装。

叶萝清楚地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现在的情绪:他恨,他气,他好不容易快写完的文章被小畜生给毁了,他现在就要用砚台砸死这个毁他文章的小畜生!

叶萝快速扫视屋内的环境,尤其观察清楚了桌案的情况。

长桌案上,除了摆设笔墨纸砚外,有一张即将完成的文章被染了一大块墨渍,桌边地面上有摔碎的茶杯,茶水洒了一滩。

书房里有白玉香炉,挂着三幅前朝的名家画作,每一幅都价值不菲,足可见这位凶徒的出身十分富贵。

叶萝还看到书房角落的木箱里摆放了很多近日完成的课业,按日期归类,每一摞都很厚。

叶萝根据自己所见初步做了总结:凶徒因为家中长辈对凶徒要求过分严苛,压力太大,长期内心压抑。今天他课业写到深夜还没写完,更加烦闷暴躁。刚巧这时候书童在上茶时不小心碰了他的胳膊,毁了他快要写好的一篇文章,便彻底引爆了他长久压抑的情绪,他顺手拿起砚台,便将书童打倒,接下来他还打算继续补打书童,直到打死他为止。

叶萝抗拒不了凶徒本来的意志,紧握着手里的砚台,靠近书童。

“求四郎绕我一回,我下次一定小心,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书童瑟瑟发抖,呜咽着求饶。

凶徒又来情绪:哭什么哭!吵死了!砸到他死为止!

叶萝举起手里的砚台,照着书童后颈的穴位砸了下去。

她懂穴位,凶徒却不懂。她这一下不算劲儿大,但书童挨了一记之后,便如死了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叶萝立刻扔了砚台,嫌弃地看着自己手上所染的墨汁,口称道:“下贱东西,脏了我的手。”

既然是富贵人家,总不可能只有一名书童伺候。

“来人!”

她话音刚落,便立刻有四名小厮入内。

这些人进屋后,都谦卑地垂首,仿佛都没看见横躺在地上的书童。

看来这里下人受虐是常有的事,以前说不定就打死过人。在东京这样的富贵人家,多半有权有势,纵然打死了人,也极可能被掩盖掉,闹不到衙门去。

“收拾干净了,重备纸墨。”叶萝吩咐道。

下人们应承,这才把书童搬了出去。

叶萝执笔沾了沾刚研磨好的墨,顺应着凶徒情绪进行“疏导”:

愤恨自己每日课业繁重,压抑的情绪无处发泄?何不谁压迫就报复谁?哦?是父亲苛责自己?那父亲做得就很完美了吗,足够当自己的榜样来要求自己吗?不,并不是,父亲为官贪腐,接受了很多人的贿赂……

何不也让他尝尝天天被人监管的滋味?

叶萝大笔一挥,写了一篇举报信。

封好信之后,她立刻唤来下人,语气凶恶地吩咐道:“立刻将此信送往开封府,不,你必须亲自送到开封府的程通判手上。若没按我说的话做,剁了你的手!”

接信的小厮吓得直哆嗦,连忙以命作保,“奴一定会按照四郎的吩咐去做,绝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