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对方的回答含混支吾,燕铁衣追问道:“你说得详细点。”
冷凝绮烦躁的道:“我已讲得够详细了,你还要我怎么说?!”
微微一哂,燕铁衣道:“若是只为了日后的生活着想,冷凝绮,我劝你大可不必冒这样的风险,再结这么多梁子,我倒可以供献两个好方法解决此项问题,任凭你挑一个,都强过目前的做法!”
冷凝绮冷冷的道:“讲吧,你又有什么骚主意?”
将马缠在手指上,燕铁衣闲闲的道:“其一将来你大可择人而事,以你的容貌和聪慧而言,十分轻易的便可嫁得一位如意郎君,嫁得一位既俊且富的如意郎君,那时,还怕缺少什么?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只怕你终生享用不尽了。”
冷凝绮古怪的一笑,道:“其二呢?”
燕铁衣正色道:“其二,你可住到‘楚角岭’我那里,如果想做事,我会给你一份轻松的活干,如果不想做事,想嫁人了,我再替你撮合一门称心意的婚事,包管叫你熨贴满意。”
冷凝绮平静的道:“多谢你的美意,同样的,盛情我也心领了!”
燕铁衣皱眉道:“不要固执,冷凝绮,我看不出我提供给你的两个法子有那一点令你不能接受的地方?这两个法子的内容都合情合理。”
冷凝绮深深叹了口气,她一反惯常的嬉笑怒骂形态,模样十分沉重,也十分悒郁,低哑的说道:“不是我不接受,而是我的个性处境与自尊使我无法接受;大当家,嫁人,是一般女子的自然归宿,天经地义应该如此,但我不同,我浪荡惯了,心也野了,最重要的,我声名狼藉,败柳残花之身,好人家的儿郎谁敢要我!而那些横眉竖眼的三山五岳之徒,我又不愿嫁,给人做小我忍不住这口气,嫁个正配又难找主见,再说,我不适宜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我也不是那种材料……不错,我有过嫁人的念头,和贺尧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这念头还非常殷切,但是,有生以来头一遭兴起这个念头,便又破灭得如此之悲惨丑恶……‘曾经沧海难为水’是谈不上,至少,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谈嫁人,别说我不够格,也心寒了;到你那儿住,不可能,因为我不是寄人篱下的个性,你那儿堂口大,规矩严,上下人多,我这些毛病怎么住得下去?也住不出个‘好’来,要说等你为我撮合婚事,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旗盘’里虽然尽多俊彦之才我还看不上眼呢!”
燕铁衣感喟一声,道:“你也不要太挑剔了,女人的青春并经不得多少日子。”
忽然笑了,冷凝绮道:“‘青龙社’的人要我挑一个合意的嫁,却也不是没有。”
精神一振,燕铁衣忙问:“那一个?说出来听听,只要可能,我会设法!”
冷凝绮娇媚的道:“就怕那人看不上我。”
燕铁衣颇为有劲的道:“先说是那一个?别忘了‘青龙社’的龙头就在你面前,别的事不敢夸口,‘青龙社’范围之内的大小事体,我还自信作得了主!”
稍稍有些忸怩,冷凝绮道:“难了,这事……”
燕铁衣着急的道:“还没有把那个人是谁讲出来,怎么知道‘难了’?难不难我会比你更清楚;快点告诉我你中意的人是谁?我来替你拿主意。”
冷凝绮的脸儿竟然泛出桃花一抹,她轻轻的问:“真的?”
燕铁衣诚心诚意的道:“看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
扑嗤一笑,冷凝绮道:“大当家,你一定不会答应。”
燕铁衣忙道:“你还没说出那人是谁来,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
纤纤玉指往燕铁衣鼻尖一点,冷凝绮道:“就是你。”
呆了呆,燕铁衣道:“我?”
冷凝绮双颊飞红,娇羞欲滴:“不错,是你。”
燕铁衣也不禁大大的尴尬起来,他连连摇头:“荒唐,真是荒唐,简直是在开我的玩笑!”
冷凝绮垂下头,低低的道:“一点也不是开玩笑,我明明知道这事不可能,但你逼着问我,我也只好将心里所想的告诉你,‘青龙社’中叫我挑一个人嫁,我就想嫁你,当然,这本是我的妄想,不啻痴人说梦,但,至少我已告诉你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