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能跳得出这缕缕柔丝的缠缚……濮阳维怜惜的抚摸着,徐妍容那一头如波浪般微滑而柔细的青丝。
低声道:“徐姑娘?在下因心悬姑娘伤势,故而未顾礼数,擅自唐突为姑娘疗伤……”
“粉面罗剎”徐妍容轻轻仰起那满是泪痕的俏脸,抽泣着道:“公子,你不要这样说,公子对妾身大恩,天长地久,日月可鉴此心……”
濮阳维默默摇头,凝视着怀中玉人那缎带般滑腻的颈项,眼中一片迷蒙,他已坠入一个极为困惑的境界中了。
徐妍容缓缓松开双手,凄楚的道:“公子!你不要为刚才那些事情烦心,我……我早已将身心交给公子了!我自知污泥沾染,名声狼籍,不配与公子缔……但是请公子相信,我这个身子,还是纯洁的。”
濮阳维不由悚然一震,他低声道:“徐姑娘,快不要这样说……你对我的心意,我早已知道,但是……唉!”他长叹一声,不再说下去。
徐妍容心中正焦急的等待着心上人说出下文,她紧张的全身微颤,她已想到,只要濮阳维接纳她的感棈,即怕要她屈居妾侍,她也愿意。
濮阳维心中十分矛盾,错综复杂的情感,已将他扰得心烦意乱。
“粉面罗剎”对他的情愫,他早已了然,只是娇柔多情的白依萍,早已与他山盟海誓,指心为证,他能做负心人么?而且,更有那在淮阳山,黯然而去,至今音讯全无的“绿娘子”方婉。自古至今,无论任何豪杰逸士,皆是情关难破,这“情”之一字,最是断人肝肠。二人沉默了很久,屋外的阳光,已斜斜映至室内。
濮阳维悚然一惊,轻轻在“粉面罗剎”耳旁低语道:“徐姑娘,以后时日尚多,咱们的事……唉!待我想想……”
“粉面罗剎”正是满腹悲苦,一听濮阳维如此一说,不由又泛起了一丝希望。
她含羞的自濮阳维怀中坐起,这才发觉,自己仍是酥胸半掩,双峰隐现。
她“啊”了一声,顿时满面红霞,急忙用手将前襟拉上。
濮阳维身形一闪,已立于床下,他微微一笑道:“姑娘,且请稍歇一刻,如今你的伤势尚未痊愈,只怕尚得休养三月以上,才能恢复。”
他略为一顿,又道:“在下至室外去看看吴堂主,恐怕吾等稍停即将启程。”
他说罢,已缓步行向室外。
这时,断臂负伤的“魔爪”甘滨,已然苏醒,正坐于地上盘膝调息,神色之间,显得十分萎靡。
“七煞剑”吴南云,左臂仍然粗肿青紫如故,但他早已仗着一口精湛的真气,封闭穴道,是故在短时间内,尚无大碍。
濮阳维此刻面容之上,已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他蓦然瞥视甘滨一眼,已关切的向吴南云道:“吴堂主,你臂伤如何?让我为你诊视一番。”
“七煞剑”吴南云向濮阳维会心的一笑,答非所问的道:“帮主,徐姑娘已醒转了?石堂主业已安睡,伤势好象痊愈不少。”濮阳维微现尴尬的一笑,已自怀内取出一只羊脂玉瓶来。他从瓶内倾出两粒雪白清香的药丸于掌中,说道:“南云,你先坐下,待我给你诊治,时间过久了,也不太好。”
吴南云返身坐下,却努嘴向“魔爪”甘滨那边。
濮阳维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左掌反空弹出,五缕尖锐劲风疾涌,已巧妙至极的分成几个方向,隔空点上甘滨三处软麻穴。
吴南云哈哈大笑,朗声道:“帮主,适才本座已出外寻得“北海毒鲨”胡波尸体,从他身上搜出两瓶药物,只是不知是否为治疗本座臂伤的解药。”说着,已自怀中拏出一青一紫,质地异常细致的两只瓷瓶来。那青色瓷瓶之上,缕着一条巨嘴怒张的黑色鲨鱼。紫色的瓷瓶之上,却精工绘有一条金鲤。
濮阳维接过之后,置于鼻端,一一细嗅,只觉两瓶药物,皆有一股辛辣的气味,一时之间,他也分不出,哪瓶才是医治臂伤的解药。
他目光一瞬,已瞧见在倚墙而坐,业已被点上软麻穴的甘滨。
他不由微微向前行了两步,洒然大笑道:“甘兄,适才吾等尚在拚死力斗,如今却又已安坐此处,闲话家常,这正如甘兄所说,咱们缘份的是不浅。”
甘滨自醒以后,便觉全身经脉,酸痛无比,骨环麻木,手臂残断之处,更是痛如针扎。
他自半睁着眼缝中,已看到吴南云立于身前,面现冷嘲的监视看自己。
那时,他浑身乏力,根本就无法挣扎移动,更莫说逃走了!
甘滨一气之下,也不说话,已自闭目调息起来。
这时,他又被濮阳维点中多处软麻穴,全身虽然不能做丝毫动弹,但耳目却仍然无妨。
他双目怒张,声音嘶哑的叫道:“濮阳维,今天算我甘某人栽了!甘某习艺不精,败于你手中,意欲何为?悉听尊便,姓甘的皱皱眉头,便算不得江湖上一号人物!”
濮阳维一伸大拇指,道:“甘兄确是顶天立地,铮然有声的一条铁汉……”
他极为温文的一笑,又道:“只是,此时还不是甘兄归位之时,只弟尚有几件事情请甘兄赐于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