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间,岑二瘸子、黄长定,巫子咎三个人又从三面暴尸而至,不给屠森有丝毫喘息的
机会,又将他紧紧缠住!
在四团人影的游走旋飞里,屠森大吼:“燕铁衣,你还不上?”
在一旁背着手的燕铁衣闲闲散散的道:“你可不要挫了自家的锐气,屠森,‘八虎将’
中的这三虎最是难缠,但是以三对一,你犹未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你的行情高涨呢,却
急躁个什么劲?定下心来,你吃不了亏!”
屠森刀光如练中,愤怒吼叫:“你只要插上一脚,我就可以叫他们死得更快!”
摇摇头,燕铁衣道:“何须我插上一脚?你自己能够下手放倒他们不是更见光彩?况且
我可以帮你阻敌,却不能助你杀敌,如今你的压力还不到难以负荷的时候。”
左右晃移,屠森的“巨芦刀”分向三个方位飞刺,他咬牙道:“姓燕的,你休想再玩老
把戏!”
燕铁衣慢条斯理的道:“老的把戏没玩过,新的把戏我更不会玩,屠森,我是照我的承
诺行事,到了该进场子的时节,我绝不慢上一分一寸!”
屠森封开巫子咎的一对“盘龙棍”,又斜截岑二瘸子的“冷月环”,他气涌如涛的咆
哮:“你没看见他们业已并肩子上啦?”
燕铁衣颔首道:“看见了,但你仍然挺得住,撑得稳是不是?再说,你也大方点,至少
亦该给他们一个能够抗拒挣扎的机会呀!”
连连翻腾中刀旋宛似伞张,由细而粗,由小而大,渐扩渐宽,屠森恶狠狠的叫骂:“你
他娘就是一张嘴巧,燕铁衣,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想给我‘小鞋’穿!”
笑笑,燕铁衣道:“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在这时,“玄虎”仟宇澄再次暴龚,“月牙铲”在一片寒光闪映中猝刺屠森背脊!
另一边,“疯虎”薛敬堂也一个箭步抢上,手中一柄“大铡镰”横着飞削,弯阔蓝亮的
刃面反映着异彩,令人心悸!
大吼一声,屠森跃腾而起,尚未回刀反击,一长一短两溜蛇电也似的流光已猝然飞射,
“叮当”两响,“玄虎”任宇澄与“疯虎”薛敬堂俱已双双侧退三步!
平平淡淡的,燕铁衣道:“朋友,我这不是来了?”
又与岑二瘸子、黄长定、巫子咎等战成一团的屠森,这才冷冷哼了一声:“你早就该来
了,亏你还好意说得出口!”
被生生逼退的“疯虎”薛敬堂,这时不禁把一颗光头都气得泛了亮,他嗔目如铃,瞪着
燕铁衣激愤的大吼:“燕大当家,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铁衣和悦的道:“势非得已,还望各位海涵!”
“玄虎”任宇澄也铁青着一张脸道:“燕大当家,何苦为虎作伥?”
燕铁衣低沉的道:“我已说过了,势非得已。”
一咬牙,薛敬堂的声音迸自齿缝:“好话业已向大当家的你说上了十箩筐,就差没向你
下跪,大当家的,逼人可不能逼得太绝,我们也要脸!”
燕铁衣苦笑道:“我不逼你们,薛兄,我欠屠森的情,且对他有过承诺,我不能受恩不
报,更不能空口不行,尚望各位多多谅解。”
“玄虎”任宇澄冷冷的道:“凭大当家的能耐与神通,又怎会欠姓屠的情,受姓屠的之
恩?只怕大当家是遁词吧?”
燕铁衣正色道:“全是实话,任兄,‘家财万贯,也有一时不便’,何况我辈江湖人成
年累月净在危难中打滚,谁又敢说永不承别人的情,受别人的帮?而一旦承情受帮,就是欠
了人亏了人的,不报偿行么?”
任宇澄僵硬的道:“报偿当然免不了,却不必要以这种方式来报偿!”
微喟一声,燕铁衣道:“我也不愿用这种方式来报偿,但我无可选择,这乃是屠森特意
指定的法子,也是他救了我性命后所索取的条件!”
怔了怔,任宇澄不大相信的道:“凭他?他会救了你的命?”
燕铁衣道:“一点不错,我受了毒伤,晕迷在深山荒野里,若不是他适时为我解毒疗
伤,这条命怕已不是我的了。”
沉默了一下,任宇澄道:“大当家,也就是说,你一定要在这种场合中为他‘跨刀’
了?”
燕铁衣并不以对方的用词不当而愠怒,他只淡淡的道:“我有过承诺,任兄。”
任宇澄沉重的道:“你不再斟酌,无可变通?”
燕铁衣静静的道:“君子一言,如九鼎并立,又如何再加斟酌变通?”
“疯虎”薛敬堂气愤膺胸的道:“大当家,这可是助纣为虐啊,你就不替你自己的名声
打算打算?”
燕铁衣叹了一声,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