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道:“锺忻,我看你还是妥协了的好。”
视线闪缩四巡,锺忻又被周围那些火红愤怒的目光逼得低下了头,此时此刻,他实在没
有法子与敌方‘妥协’,虽然他内心裹是极为期盼的。
燕铁衣冷清的道:“给你考虑的时间并不太多,锺忻。”
没有回声,锺忻双手在交互的扭绞,汗水淌个不停。他的身体也微微颤抖着,呼吸娈得
那等急迫--再再全显示比他心中强烈的矛盾与惶恐意念来……
于是,燕铁衣转过,脸冲着那些满怀仇怨的黑衣人汉们道:“各位,这里的主戏已经下
场了,你们只不过忝为龙套,凑合看热闹吧了。如今戏完了,热闹也过了,各位还不走,莫
非想再连一出?”
围持四周的数十名黑衣大汉俱皆沉默着--谁也体会得日来,那是一种沸腾的,激昂的,
充满了仇恨的沉默;一时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有任何举动。
燕铁衣耐着性子道:“朋友们,冤有头,债有主,过节业已挑明落地了。我也不愿再向
你们难为,同样的,但愿你们也不要来招惹我。否则一待豁了边又‘冲’起来。恐怕吃亏的
还是各位!”
蓦的,一个青面厚唇的黑衣大汉挨前半步,强硬又激动的道:“燕铁衣,你杀了我们的
三位当家,莫非以为我们这么简单就会退走?以为只凭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吓寒了我们的胆?
你错了,这是不共戴天的血仇,重如山,深似海的仇,我们要你补偿要你还债!”
一时,怨毒又悲愤的激昂吼叫来自四周:“对,我们要替当家的报仇!”
“血债血偿!”
“我们和姓燕的拚了!”
“宁肯同归于尽,也不能忍辱愉生!”
“兄弟们,并肩子上啊!”
燕铁衣冷峻的道:“不要冲动,朋友们,三思而后行!”
那青面大汉目吼叫:“我们要你抵命,燕铁衣,要剜出你的心肝来祭我们的三位当
家!”
崔厚德立时气涌如涛的高喊:“乌合之众,跳梁小丑。一群酒囊饭袋,狗腿子喽罗,你
们自以为已经成了气候啦?竟人模人样的充起角儿来了,别光吆喝。那一个有种就往前上,
娘的皮,看你们能那三替个早就该死的王八蛋报了仇,抑是正好陪看他三个黄泉路上一遭风
凉?”
青面大汉怒吼:“便是你这帮凶也难逃一死!”
崔厚德重重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道:“就凭你们这些熊货?啐呸,蜻蜓撼柱你们都不
配比方,正如螳臂挡车,看压死你们这些狗操的孽种!”
青面大汉仰天尖叫:“兄弟们,拚了,三位当家英魂不远。保佑我们大伙替三位当家的
报仇啊……”
叹了口气,燕铁衣喃喃的道:“到底还是化解不了他们这场浩劫……”
崔厚德却精神抖擞,杀气腾腾的大吼:“来来来,灰孙子们,我业已是迫不及待的等着
大开宰了。除恶镇邪,诛暴安良,正是我辈江湖豪杰的天责--动手哇!”
燕铁衣皴着眉道:“厚德,不可轻率!”
沟上沟下,四边圉持着的数十名黑衣大汉,便在此刻潮水般拥扑上来,兵刃挥舞,杀喊
震天,在寒芒的映闪与嘶厉的啸叫组合裹,这些人已像疯了一样砍杀而到!
混身血迹的崔厚德,猛往上迎,‘薄刃双口刀’暴翻暴劈,伸缩回旋,照面间已被他砍
倒了三人,刀光如雪挥洒中,又是两名黑衣大汉吃他兜胸撅穿!
燕铁衣忙叫:“无须取命,崔厚德,只要令他们暂失抗拒之力使得……”
一柄大马刀,就在这时猛砍向燕铁衣颈项!
连看也不看一眼,燕铁衣的‘太阿剑’晶芒猝闪,那柄砍来的大马刀尚未够上位置,即
连着执刀的手一起抛上了半天!
紧接看,又是两名黑衣大汉冲近,一把朴刀一柄钢叉齐齐劈刺过来。
燕铁衣摇摇头,长剑微抖,剑尖已经各自那两名敌人的左右膝盖上插入又拔出,当那两
名黑衣大汉怪号着翻跌的一刹那,燕铁衣的‘太阿剑’早已把另外四名围到的敌人摆平了,
每个人的一只眼珠都被剑尖挑出弹到半空中,血淋淋的!
一条身影突然冲进,连人带着一股冷芒冲向燕铁表的中宫。
燕铁衣左脚闪电般横飞,那人还差半步,整个人已‘扑’的一声侧翻倒地,但是,却在
倒地的一瞬迥滚,那把‘鬼头刀’再度寒森森的斩向飞铁衣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