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闭了闭眼——每在这样的情景下,他便特别的冷静,瞬息里,他已决定了他
该怎么做。
于是,他很快的找到了江奇,遗憾的是,江奇也同他身边每一个恶胚的形状相似,
竟无能以令人谅解的任何一丝可恕处——凶残、狠毒、丑恶,充满了兽性!
假以神的手来抱报应吧。
燕铁衣用头巾的下摆连接上另一角,刚好掩住了他半张面庞,他的身形便一阵旋风
也似激卷而起。
风声带着回荡的狂飙掠出,一抹眩目夺神的寒芒闪电似的来自虚无的长虹,长虹是
飞旋的,流灿的,快如无定的飞向永恒。
十几颗人头便骨碌碌拋掷起来,当溜溜的鲜血还在热哄哄的竞相标射,另六七名汉
子业已骇然发现自己的胸腹开了膛,那么怪诞的溢出了花花绿绿的五脏六腑!
当两名心胆俱裂的大汉刚刚拔腿想逃的一剎那,冷芒已突然降散,有如炸碎了一枚
晶球——两个人发出那种不似人声的惨号,倒摔向后,他们的胸膛上,赫然呈现着集如
蜂窝般的密集伤口。
一个牛高马大的块头猛吼如雷,举起手中利斧狠劈过去,燕铁衣连瞟都不瞟他一眼,
“太阿”轻弹,一抹星雨逼得那人怪叫急退,星雨的绚灿幻映中,剑锋却来自另一个角
度,深深插入对方的肚皮,又将那手舞足蹈的巨人躯体拚甩出林外!
有五六条身影在亡命般打横里奔逃,争先恐后,跌跌撞撞,而江奇亦在其中。
凌空跃起,燕铁衣长衫兜风,彷佛驭气飞腾,他连串的筋斗翻滚,剑刃闪电般吞吐,
在同一时间,透进了奔逃中的人同一个部分,后脑。
是的,除了江奇。
赤艳艳的鲜血掺杂着白腻腻的脑浆,全在剑尖飞扬中成串弹扬,而闷嚎声如伤兽濒
绝前的呼号,奔逃中的几个人齐齐往前滚跌。
江奇也吓破了胆,虽未挨剑,都也嘶叫着仆倒,瘫痪般连爬也爬不动了。
回过身来,燕铁衣先解下倒号着的那个男人,略一查视,微觉宽心——这个男人虽
然受创甚多,奄奄一息,都还活着,而且,很可能会继续活下去。
先自怀中摸出一粒止血顺气的金丹来塞进对方嘴里,然后,他慢慢走向女人那边,
一个大汉裤子退下一半,犹当卧在女人身上,正在白痴般张口结舌的瞪着他。
燕铁衣木然注视那呆鸟一样的汉子,冷冷的道:“起来!”
汉子宛若掉了魂,楞楞的没有动。
燕铁衣的声音突如霹雳。
“滚起来!”
猛一哆嗦,那人手足无措的从女人身上滚跌,才只屈起一只右膝,太阿的锋刃已透
穿了他的咽喉,这位仁兄双目穿直,一声惨叫正受阻于喉管,剑身猝弯弹,这人已飞撞
上丈外的一棵树叉中间,定定的插在那里,像是早就丈量妥当,由他自已一头撞入的!
救下那女人,燕铁衣迅速剥下一件尸体上的外衫替她盖上,这可怜的女人似乎尚未
由过度的悲恐震悸中恢复过来,在不停的颤抖,痉挛,仍在不停的扭动。
背后的传来一阵轻微的哆嗦声——有人想趁隙潜逃。
咬咬牙,燕铁衣长剑反射,他整个人也凌空飞旋,冷电闪处,倏然翻回。
江奇惨叫着一头栽跌,抚着大腿剧烈的抽搐,五官扭曲,冷汗淋漓——燕铁去已一
剑透穿了他的左腿根,里外两个血窟窿。
又找了一件衣衫掩在那男人的身体上,燕铁衣正在考虑着如何救活这一对不幸的兄
妹,滚跌在地下的江奇已蓦的怪叫起来:“好……你杀得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别说你蒙住脸,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能一眼就把你挑拣出来……哎……痛死我了。”
燕铁衣转过身来,目光冷凛的注视着灰头土脸,扯歪了嘴巴的江奇,江奇甫一接触
到燕铁衣冷锐如剪的双眸,不觉机伶伶的打了个哆嗦,彷佛被什么无形的禁制慑伏住一
样,连连往后退缩……
踏上一步,燕铁衣平静得可怕的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脸颊的肌肉跳动着,江奇心腔狂跳,冷汗如浆,他恐惧的瞪着眼睛,硬撑着上半身,
努力拖着那条伤腿朝后移……。
燕铁衣缓缓的道:“不错,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突然全身震跳了一下,江奇惊骇的嘶喊:“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燕铁衣低沉的道:“我没有杀你,但你必须明白,我为什么没有杀你!你原是这群
恶毒畜生里最该杀的一个!”
粗重的喘息着,江奇急迫的叫:“你是我哥哥的朋友……也是我姐姐朋友……天底
下那有杀戮友人胞弟的道理?”
燕铁衣生硬的道:“没有杀你,是我的不该,江奇,以你的邪秽天性,龌龊本质,
以你神人共愤的罪行来说,你早就应下地狱去,我一再次地饶你,我必将懊悔对你的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