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冷刚叫一声可恨,一把将手中人头抛在地下,杀气腾腾的道:“盟主,请赐示此人何在?”
楚云向红影郎中横尸的地方努了努嘴,低沉的道:“他不会返驾极乐,凭此人心性之狠辣,一定要堕落九幽地狱,而且,此刻恐怕已经到了。”
天狼冷刚目光瞥及红影郎中犹在燃烧的尸身,不由暗里咽了口唾沫,转过脸来,有些迟疑的道:“盟主,这人怎么如此死法?好像有点残酷……”
这“残酷”二字,出自天狼口中,该是一件极不简易之事,他从来沾血如水,一条人命,尤其是敌人的生命,在他看来,与离离草木,是没有什么分别的,而这时,他也竟然觉得“残酷”了。
楚云吁了口气,缓缓的道:“这是他自己‘白磷魔箭’的杰作,当那毒磷火焰爆裂,他亦不及躲避,受到波及,因此,便成了眼前的模样。”
说到这里,楚云微微一顿,又深沉的道:“或者,他原来便不想躲避,欲与在下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冷刚目光已注视到楚云左肩膀处,他恐惶的道:“盟主,唉,盟主,你又受伤了,凭盟主之技,原可全身取胜,又何苦用险招杀敌呢?这太划不来了……”
楚云指指背后,道:“冷环主,烦你看看,在下背后可有什么特异征象?”
天狼冷刚急忙走到楚云身后,随闻他低叫道:“盟主,这是剑伤啊,刮去了一大片皮肉,盟主,这是哪个混账狗头的暗算?”
楚云有些尴尬的一笑道:“在下自己用剑刮的,背上原来也沾上了几点磷毒火,除了此法,别无可想,不过,这磷火却好似有着余毒,现在尚火辣辣的有些发烧,在下方才吞了一些丹药,那火热的感觉已消退了不少……”
忽然,大狼冷刚又怪叫了起来:“盟主,你的后腰上怎么还有三片焦钢薄刃?天啊,插进去好深……”
楚云嗯了一声,道:“只有三片了,原先插着八九片呢,这些焦钢薄刃上都淬有剧毒,见血封喉的,九轮君子的‘乌寂飞轮’果然有些板眼,不是易与之物。”
天狼冷刚担忧的道:“盟主,可否取出三片薄刃,看着真有些令人发栗……”
楚云笑道:“现在可以拔出了,老实说,在下早已养成一种敏锐的反应,任何物体一旦扎入肌肤之内,这扎入的位置周围两寸,便会立即收缩紧迫,周遭的脉亦会自行封闭,一口先天之气便抵在伤口之中,不令任何毒秽之物侵人体内,而且,日常无事,在下深研武老前辈医术之道,并时而吞服含服有剧毒的药物,自然,那是极度轻微的伤势,久而久之,身体内便养成一股自然的抵抗之力,不客气说,在目前,就是再强上十倍以上之剧毒,且要于在下毫无知觉的情形下灌人在丁肚里,才可能制在下之命,不过么,嗯,还要在下醒得慢才行……”
他说到这里,目光向四周残剩的斗局看了看,又取出那方擅木小盒,交于天狼冷刚手中,拍拍这位大环主的肩头,轻松的道:“不用力在下担心,在下这条命可真不容易取哩,现在,冷环主,打开盒盖,取出内藏瓶中的乳白色的流质药物,敷于在下背后伤处,拔下那三片薄刃后,亦可用此药抹入创口。”
极为迅速与小心的、天狼冷刚为楚云将全身伤口都涂抹了厚厚的一层药,又取出他自己身上携带的洁净绷带,为楚云包扎妥当,未了,他抽着鼻子道:“盟主,这是什么药?
味道却是十分香淳清幽……”
楚云笑道:“这亦为武老前辈所传秘方而制,名唤“还真’,抹于伤处,不但可痊愈得极快,日后更难留下丝毫疤痕,极是珍贵奇异……”
天狼冷刚仰起头来,望着已经微微泛白的天空,神色悠悠,是的,在这黎明的前夕,他又无形中思忆起那位遥远的,却永难忘怀的老人来。
楚云又拍拍他的肩头:“冷环主,在怀念老盟主,是么?
要常常思念他老人家,不仅在偶而感触中,更要在每一日,每一刻,要常存脑际,萦念心间。”
天狼冷刚深深的凝注楚云,又深深点头。
楚云伸展了一下四肢,归剑入鞘,轻轻的道:“现在,激斗将休,冷环主,吾等可以近些压阵,在下想,敌方之残存者,可以放过他们。”
天狼冷刚舐舐嘴唇,道:“据本环主推断,他们眼见全军尽覆,落得如此结局,只怕不肯放手哩。”
楚云双目一闪,又平静的道:“但是,生命总是值得依恋的,是么?”
金雕盟--二十九、得放且放 仁恕存心
二十九、得放且放 仁恕存心
缓步行去,楚云立在三处激斗者的中间,悠闲而冷漠的注视着斗场情况的每一个变化,天狼冷刚则随侍于侧,候令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