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曾羡慕过嬴鲤。”燕忱白抬起头,目光落在院子里:“她烈火一般的性格,我也曾有过心动,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皇祖母向我说起时,我是雀跃的,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多了,我也死心了,我配不上她,所以甘愿退后。
我反思过很多次,为何她能活的那般潇洒快活,为何她没有那些亲情束缚,为何嬴岐为了她能求皇爷爷,让她自己决定婚姻大事,为何嬴氏满门没有一个人催促她出嫁?不仅不催,还宠着她,顺着她。
那日她在承恩公府门前大开杀戒,是我从不敢想的狠辣与决绝,真真是快意泯恩仇,不顾后果,她把事情闹得那样大,嬴氏上下不惜以辞官威胁来替她保驾护航,我好羡慕她,我在她身上看见了无拘无束的影子。”
燕靖予微垂着眼,并未因他曾倾慕过嬴黎的事儿动怒,十分平静的解释:“阿鲤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拥有足够多的宠爱,所以她的性子张扬明媚。而且,她的父母离开的早,她对亲情态度淡漠,故此洒脱。”
燕忱白没说话,又低下了头:“亲情淡薄...好羡慕她啊。”
“其实,真正为子女打算的父母,都会在保证安稳的前提下去督促儿女,而不是以私心私情去逼着儿女,用血脉情缘逼你的父母,大半都是自私。”
燕靖予看向他:“所以,面对父母生养大恩,该拒绝的时候也需果断,一味的顺从,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不会觉得你的失败是他们干涉过度的错,只会认为是你自己不成器让他们白费心思。”
燕忱白心里微微一颤,僵硬的转过脸看着他,他已经太久没有仔细看看少时总跟在自己身后与自己作对的弟弟了,昔日端方雅正的温润少年,眉宇间多了帝王霸气,面色冷峻,先前一直含笑的嘴角,如今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听说,嬴鲤死在了狼胥山。”
“嗯。”
燕忱白眼眸一垂:“父王到底是让你重蹈覆辙了。”
他们俩同时沉默了,谁也没再开口,院子里更加安静,直到太医拔针出来了,他们才进去。
雍王睡得很熟,也没人叫醒他,燕忱白想要守夜,燕靖予也没和他争,起驾回宫去了。
次日早朝,嬴岐呈上一封国书:“皇上,瓦剌大王有意与大周联姻,愿将自己的长女嫁往大周,同时希望求娶大周贵女,两国结亲互市。”
“联姻。”燕靖予合上国书,幽深的目光藏了太多东西,让老奸巨猾的大臣也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沈毕忙站出来:“皇上,如今后宫无人,若是这瓦剌女子入宫,还请皇上早早充实后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