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抹去脸上的泥水。“你别走这么快——”
“没人要你跟。”他突然停住脚,教她又撞上他坚硬的背,可他撇下话后又继续往前走。
洞穴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咳了几声提醒他,她呼吸困难。
没想到他根本无动于衷,继续往更里面走。
从原来的微小光线到最后,已经没有光线替他们照耀路,她突然想起了在这种洞穴里常常会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像是什么滑溜溜的大蛇啦……
容纤纤反射性地抓住阎罗尘的衣角,感受到他脚步猛然迟疑了下,她晓得他那张俊脸现在一定臭得很。
可是她怕呀,她怕脚下会突然出现什么怪东西。
瞧他对这里熟得很,没有光线的照射,路照样走得很稳,不抓紧他怎行?
她下意识伸手摸摸石壁……
唔,黏黏滑滑的,怪恶心的!她做出了厌恶的表情,连忙将手擦往裤管。
“你要去哪?”
“没人要你跟。”又是同样一句话,了无新意。
“告诉我啊。”她刻意以柔柔甜甜的嗓音乞求。
“警告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先把你丢在这儿。”他嘴角扬起坏坏的笑意。“这里常出现一些外貌看似鲜艳,实则充满剧毒的动物、花卉,如果你不想在这不见天日的洞穴里迷路、一辈子都走不出去的话,你就再说一句话试试。”
他把话说完,这才发现,他干嘛和她说那么多?干脆把她丢在这里,不就省得麻烦了。
这几天有她的介入,吵死人了!连死人都可以被她吵起来。
以前他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多自在,有她介入,教他的情绪显得烦躁许多!
小气!
她拉了他的衣角两下,表示收到他的警告。
前方的路感觉上变得宽阔许多,呼吸也变得通畅无比。
她大口大口地吸气。这里的空气好像是纯氧般,感觉很干净、舒服。
他停下脚步,拉回被捏握住的衣角下摆,然后走到一旁去;没多久,微微的光点出现,随即照亮四周。
她这才看清楚里头的景象,然后震惊地环顾四周。
“这……”里头都是画具!“你都在这里面画画?”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寻求解答。
奈何,他甩也不甩她就在一颗大石头上坐下,他臀下的石头圆圆大大的,但他坐着的地方却平坦如椅。
他拿起画笔,继续半完成的画作,一幅题材灰暗、色彩蓝沉的天空。
“这是阴天吗?”
他大手一挥,在画布上头加了几笔,原本暗蓝色彩上多了几痕亮白,感觉就像是阴沉沉的厚云正逐渐出现日光,感觉好真实。
她佩服不已,马上静下来,专注于他的画法。
他肯让她看他画画,可以算是两人间关系的一大进步,至少他没撵她走。
就这样,两人都没有交谈,一个专心作画,一个专心学习。
直到完成画作,阎罗尘画下最后一笔,然后在画布底端落下草写的落款。如果没有细看,还真无法将这些字母分辨清楚。
两人像是同时经历过一场令人屏息的大战,双双叹息,身体像快虚脱般瘫软。
山洞上头发出轰轰的巨响,没让两人有反应的时间,便传来斗大雨水打在山洞上头的声音。
“下雨了!”容纤纤惊呼。
外头下着大雨对他似乎没多大影响,他从一旁矮柜里拿出一瓶已剩半瓶的酒。
褐色的酒液倒进玻璃杯,杯子的高度不高,而他倒的酒只占了酒杯的三分之一。
阎罗尘抬头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像喝白开水一样轻松自如。
有时,他也需要像凡人一样,藉由辛辣的麻醉物品来纾解全身,尤其是当他画完一幅画之后。
当他完成阴天这幅画,落下最后的落款,画里的一切就发生。
当他完成人像画,喃喃道出“尘归尘,土归土”时,一则精彩的人生故事就此结束;落下落款,这世界就不再有那人的存在。
他的能力足够影响、左右大自然。
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是他独特的能力,是他另两个兄弟所没有的。
她靠着石壁站立,倏然间对石洞内只有两人的事实产生不安感。
臀压着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他睨了她一眼,随即将刚才的画盖上白布,摆到一旁角落,然后又换上一块新的画布。
“你还要继续画吗?不休息?”
她好奇地问,他却露出讪笑。
“你很关心我?”他往前跨步,站定在离她咫尺之处。“你希望我休息?”
她想后退,却意识到自己早已作出让他有机可乘的决定。
她的背正结实的靠在石壁上,眼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接近,她却没有任何退路可退。
“你、你想做什么?”她胆怯地问。
他咧笑,却反问:“你想我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