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也没往心里去：“不泡了，我要去床上接着睡觉，困死我了。”

说着就要站起身，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冻得他狠狠颤抖了一下。

小玉眼疾手快地拿起之前准备好的浴巾，将他裹起来防止着凉，嘴里抱怨道：“这么着急做什么，就不能等我准备好再起身么？”

海棠吸了吸不大通透的鼻子无所谓道：“没事，这点小风寒，难不倒我......”

话还未说完，便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小玉看着他逞强的模样，捂住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还用手指着他骂道：“活该！”

海棠二话不说，直接用力捏着他圆嘟嘟的小脸，语气危险道：“嗯哼？谁活该？”

小玉啐了他一口：“就仗着自己个子大欺负人。”

海棠不理他随意穿着一身黑色丝袍，瞬间手脚冰凉，无奈又在外面披上一件暗红色丝棉斗篷，在黑红主色的映衬下，他的脸颊显得有几分苍白。

窗外的北风刮得呼呼作响，抬手推开栏杆上的小门，一阵冷风吹来，伴随着几片晶莹的雪花落入眼睑，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雪，放眼望去，整坐长安城被勾勒出一层浅浅的白色边子，好似一副上等风景画，美不胜收。

天上不停地有雪花飘下，纷纷扬扬地落在海棠的发上，肩上，他伸出手掌接住这一小片一小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可惜雪花一遇到他手中的温度就融化掉了。

他收回自己的手藏进斗篷之中，不知不觉，自己来到这鸾凤阁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脑海中回想起小玉说的那番话，人家都在为自己谋后路，那么自己呢？

小玉清理完毕一进门，就看到海棠站在栏杆上发呆，连忙放下手中的暖炉，快步走过去催促道：“才沐浴完毕，身子还没暖和就乱跑，况且外面还在下雪，快点进来。”

海棠瞥了他一眼：“没关系，我就在这里赏赏雪。”

“真搞不懂你，这雪有什么好看的，还非得在外面挨冻，小心受凉了我可不管你。”

“嗯。”

海棠回应完就不在理他，想起过去那些日子，自己最担心害怕的就是下雪，没有落脚之地，没有温暖的床被，更没有热腾腾的食物，只能饥寒交迫地勉强度过每个冬天。

就算后来有了男人的收留，可也只是每天不停的折磨他，毫无人性可言，直到来到这鸾凤阁，他的生活才得到了改善。

如果当真离开，还能活下去吗？

答案是肯定活不下去，因为他已经习惯依附男人的生活了，不可能会自力更生养活自己。

海棠很惆怅，如果自己能坚强一些，或许是有选择的，但是他不敢去想如果，对他来讲只有后果跟结果。

回到房间，小玉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他没好气道：“快点暖暖身子，免得受凉就不好了。”

海棠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暖炉，席地而坐询问道：“今晚的客人是谁？”

小玉不用想就能脱口而出：“嗯，是之前预约好的上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