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而女人拿起旁边的金剪缓缓对准自己的脖颈时,燕时洵也拿起了旁边的……

“滚!老子就算八十岁都风华正茂,情郎?我可去你的情郎!哪个傻逼眼瞎了不喜欢老子?”

燕时洵抄起被白霜遗留在桌子上的化妆刷,在修长的手指间灵巧的翻了个花,就直指向镜子而去。

“咔嚓!”

柔软的毛刷却像刀剑一样锋利,直插进了镜子里让整个镜面破碎。

一声女人怨恨的尖啸声响起。

遍布镜面的龟裂纹,将映在其中的燕时洵的脸也切割成了千百碎片,从碎片的纹路里,流出鲜血来。

像是在昭示着燕时洵四分五裂而死。

燕时洵嘲讽的露出个笑来,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化妆刷,顿时掉落下大片的镜子碎片来。

“装模作样。”

他冷哼一声:“吓唬谁呢?有本事你从镜子里出来,我们打一架。”

所有的幻听和幻象都荡然无存。

房间里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散落满桌的玻璃碎片,折射着冷白的月光。

燕时洵垂眸扫过满桌的晶亮,在看到那支没有拧回去的猩红口红时,忽然顿住。

在他和那个旗袍女人相重合时,他在幻觉中注意到了女人手中精致的口红盒,模糊的看到了一个名字。

袭霜。

是那女人的名字吗?

看她的衣着和所用的物品,都是百年前流行的东西,周围的环境也与别墅保留下来的风格一致。

这样看来,名叫袭霜的女人,很可能就是百年前这间别墅的女主人。

燕时洵皱眉,抬手从玻璃碎片中捡起那支口红。

袭霜,白霜,只差一个姓氏的不同。白霜不知所踪的情况下,他又是在白霜的房间里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幻觉。

要是巧合,那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燕时洵环顾四周,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以验证自己的猜想。

而此时,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中,忽然传入了幽幽空灵的戏声。

女人的声音极尽哀婉缠绵,划破了夜色而来,清晰又遥远。

旧日戏曲的唱词情深意切,而从女人口中唱出来,更是仿佛要沁出血泪来。

“……偷偷看,偷偷望……

他带泪……带泪暗悲伤

我半带惊惶……

……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

到某些唱词时,女人的声音半咽下去又柔柔的吐出来,像是凑到情人耳畔低语,让人听不真切。

夜半无人的山林突然响起的幽幽戏声,令人毛骨悚然。

整个别墅里唯二醒着的张无病,更是被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裹着自己的小被子瑟瑟发抖。

但直面女人的怨恨、仿佛被黑暗中一双眼睛盯住的燕时洵,却面无表情的侧耳听着。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但为了听懂那玩意儿到底要干什么,他只能强忍着耐心听下去。

至于害怕?

对不起,让那女人失望了,半点都没有。

燕时洵现在只想把那玩意儿拽出来,揍一顿。

——唱的什么玩意儿,叫魂呢?大半夜的这叫扰民好吗。

燕时洵一向不耐烦听这些十几秒吐出一个字、慢到要死的戏曲,但奈何女人唱的这个实在有名。

他在走街串巷时,从不少老人的收音机里听过了太多次。熟悉到只需要几句词,就能听出来是哪个。

是《帝女花》。

讲的是国家危难时,公主和驸马准备一起殉情,公主却怕驸马后悔的故事。

而女人所唱的那几句,正是公主看到驸马落泪,以为他后悔时的心理描述。

燕时洵是皱着眉听完的。

他翻了个白眼:“你是眼睛瞎了吗?找的这是什么情郎?垃圾还差不多。”

这话一出,窗外的戏腔卡顿住了。

像是女人被一口气生生噎了回去,梗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气得简直想硬生生顺着窗口爬上来,把这个诋毁情郎的狂妄小子揪出去拖走。

但又像是在畏惧什么,不敢靠近别墅,也无法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