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淡声打断他:“所以我是来问——”
“江逾声,你还要不要我?”
这话不轻不重地砸在江逾声耳边,他脚下蓦地一滞。
让一个恣意洒脱又自信张扬的人说出这种话,他心脏一瞬像被人攫住一样难受。
他的少年闪闪发光,合该永远肆无忌惮。江逾声最想护住的就是他身上那束光。
哪怕……他知道祁斯白这是在故意激他,他都听不得这话。
“祁斯白,别这么说话,”江逾声攥住他的手坐在他身旁,“我……”
祁斯白侧头看着他。
江逾声像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嘴唇张张合合,最终也无法辩解,只能颓然说出一句:“……我说过,你有事随时找我。”
祁斯白帮他说出他的潜台词:“只是如果我什么时候想放弃,不要了、后悔了,你就都由着我,是吧?”
江逾声摩挲着祁斯白的手指,没有否认。他从祁奶奶发现那天起,或者严格说,从第一天和祁斯白在一起时,潜意识里就在缓慢地等待这么一天。
像等一柄将落未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祁斯白看着他,认真地问:“你后悔了吗?”
“我后悔的是,”江逾声顿了顿,“怕有一天会让你觉得后悔。”
祁斯白把他这话在脑中绕了一圈,而后忽然回过神,皱了眉,不再跟他这么绕来绕去地说话。他不是来质问人的。
祁斯白侧身抱住江逾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坦诚地轻声问:“江逾声,能不能不把我想得那么不成熟?”
“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冬令营回来那晚牵你的手也不是一时兴起。”
“从你不知道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在努力想让奶奶和爸妈更喜欢你。”
“我从最开始想的就是……想抱你、牵你的手、亲你这种事。我会因为你碰我起反应。”
他双臂攀到江逾声肩上,交叉着挂在他后颈,偏头靠在江逾声耳边说,“不要总觉得我不懂,怕我后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