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池万里终于看不下去。
我乖乖交给他。
池万里流畅的动作就像在大润发削了十年的皮,娴熟且毫无感情。
“哥哥好棒哥哥最厉害!”我夹着嗓子给他鼓掌。
自从离开榕都,他变得温柔许多。这么说也不对,前两天他打人那个架势还是吓了我一跳。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藏得更深,像一个大人。大概生活越不如意,人成长越快。
“想什么呢?”
“想你。”我嘿嘿笑,上去亲他。
“宝贝。”他把刀竖着插进菜板里。
我心虚地一嘚瑟:“干嘛。”
“白天我不在家,没干坏事?”
现在是个坦白的好时机,但我想起了上次去南珠岛之前忘带佛土,被他抽了一顿……要不还是明年再说?过个好年!
“没啊,我一直在家学习,你怎么能怀疑我?”
“学会反问我了?”池万里把刀拔出来。
“我只是稍稍抒发一下内心的想法,要坦诚交流嘛。”我踮起脚,给他捏肩膀。
年夜饭只有饺子,我吃完靠在他身上不想动,没有洗碗机,全靠手洗。
“不想洗碗……
“不洗了,明天的。”
我眨眼看他,以为他会说“我来洗”。
“又撒娇?”他捏我肚子,吃饱了有点圆。
“我没有!”
“起来吧,到点了。”
西林的春节跟我想的不同,我以为大家会窝在家里,看电视吃年夜饭,没想到万人空巷,全城的人都挤到江边。
“这是做什么?”我好奇地跟在池万里后面。
“驱傩。”
在拥挤的人群里,我紧紧挽住他的胳膊。充满乡土风气的唢呐压住喧闹,壮观的驱傩队如摩西分海,排成长龙。他们戴着夸张甚至诡异的面具,一摇一摆地跳舞,有点像喝大了。一位舞者浑身挂满面具,我一时分不清他的脸藏在哪张后面,或许是我的眼神太直接,他猛得转身冲向我,一时间面具上的眼睛像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