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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舟看到谢航的指尖都在发抖,凑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早已经一手心汗。

“累了吧,陪我说了一下午话。”姥姥放下碗,越过谢航,盯着她的手,“回去休息吧,姥姥没事。”

姥姥没事。

这么多年谢航是亲眼看着姥姥一点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起初只是时常梦魇,不出两年就出现了幻听,在她第一次无法控制住的发病后,沈荣把她送进了疗养院。

其实沈荣早就该把她送来的。

谢航坐在楼道的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抱着头极力平复呼吸。

在他每次以为姥姥有所好转时,都会被院方提供的监控录像一棒打回原形,这间小小的病房让人逃无可逃,尖叫声无法弥散,久久盘旋其中,窗帘阻断了一切光亮。

他躲不过去,谢舟也躲不过去,无论沈荣如何故作镇定地藏起来她吃的药,无论谢舟怎样扮演一个需要上补习班的平常高中生,他们都躲不过去。

流在血里的的东西,怎么样才能抹除干净呢?

他不知道。

谢航手脚冰凉,疗养院让他感到恐惧,那是对一眼可以看到头的既定命运的恐惧,他恐惧于看到不知什么时候会重蹈覆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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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狗血的)

第7章 可乐

“沈秀琴的家属吗?”

谢航敛下眉,低头把口罩重新带好,站起身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灰白画面里依稀辨认出了极粗的线条勾勒出的一个人形。

“这是第三次了。”护士点开了播放,“沈秀琴这段时间的状态整体比较平静,但完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并且清醒时有自残倾向了。”

谢航静止不动地看着视频画面,音量分明已经调到最小,沈秀琴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啸声依旧回荡在走廊中,低吼一声比一声沉响,谢航直勾勾盯着她的头发,声音传入耳中像蒙了一层纱,他好像听到破旧机车发动时的无数次熄火,低吼持续了不知多久,也许还没有超过一分钟,但他几乎无法准确辨别声源了。

他看到护士关闭了视频,张开嘴说了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