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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一直憋着,等情绪到了阈值就憋不住了。”林护士被太阳晒得不行,只觉整张脸都被烤黑了,转了个身,“我马上轮班了,先走了啊。”

“林大夫。”谢航在她将要走远时叫了一声,难得认真地看过来,“多谢你这么久的照顾。”

还是坚持叫大夫。

林护士等了一会儿,见他就此闭了嘴,没忍住笑道:“没了啊?”

“嗯。”谢航也笑了一下,不过这个笑看上去有些勉强。

“行。”林护士没在意,把手里的签字笔放回口袋里,转身离开,“转院了也无所谓,我的微信你有吧,什么时候想做心理咨询可以随时找我。我还是那句话,你的事和你家里的事本质上是区别开的。”

谢航闭了闭眼:“谢谢。”

空气中有烟草的味道,不知是谁曾坐在这个位置抽过烟。谢航把手机开了机,慢慢站起身来。

今天沈荣不在,他得上去看看,让谢成一个人在这儿他不放心。

他对谢成谈不上恨不恨,更多的是刻意用恨掩盖的某些应激反应。

如果当年没有谢成,他或许不会对遗传病有这样大的心结。

疗养院里的消毒水味一拥而上,空调冷气冻得人手脚冰凉,谢航走上三楼时,隔着一整条楼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尽头处的谢成。

仅仅一眼,心脏好像被人掐着拧了一下。

“你来干什么?”他喉间一哽,强咽下翻涌而来的不适。

谢成还是从前那个样子,头发打了发蜡拢到后面,穿着熨帖的衬衫,从里到外透着事业有成的气息。

沈荣说过他长得跟她不像。谢航自己也知道,他这张脸更像谢成。

“来看看你姥姥。”谢成上下打量着他,“长这么高了。”

谢航无法忍受他这样的目光,尤其当他的视线停留在他脚腕上时。

“我妈昨天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们现在在法律层面上没有任何关系。”谢航强迫自己盯着他的眼睛。

“但你是我儿子。”谢成嗤笑一声,不屑地用手指弹了弹贴在病房门口的报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