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开得顺畅,只是车里格外安静,跟来的虞沁神情冷漠低头玩着手机,全然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一直到用钥匙打开房门进了屋,宋辰铭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路政国来这儿本身,就不是实实在在会发生的事情。
路政国的步子很重,松了下领子没换鞋便直接跨了进去,皮鞋踏在地板上声音发沉。
屋里没有他想象中的乱,青灰色的皮质沙发黑色的茶几,沙发背上搭了件夹克外套,桌上有几罐没开的啤酒。
他很快注意到堆在阳台上的乐高,揣着兜站在推拉门边,有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那个半人高的变形金刚问:“这是路昊的吧。”
宋辰铭慢两步走在后面,手里的钥匙刚收起,便听到对方这句摸不透情绪的话。
“开年他就二十九了,”路政国不在意他有没有接茬,轻飘飘的继续说道,“老这么混着不是个事儿。你跟他走得近,该劝他收收心。”
宋辰铭听这话觉着刺耳,心里跟有个风滚草在扑腾似的,想逮逮不住,从嘴里刺溜出去:“二十八。”
“什么?”
路政国没听清楚,回转过身来,望着隔断旁表情两分冷硬的男人:“你刚才说什么。”
“路昊开年是二十八,”宋辰铭也不知道自个是怎的,明知道眼下要收着点脾气不能够较真,却还是对上了他的视线,“您说的是虚岁吧。”
路政国喝多了几杯不假,但也没到意识不清的地步,他感觉得到对方话里的火药味,顿时有些不快起来:“你想跟我表达什么?”
“路昊不在,”站在旁边的虞沁立即伸手去拉他,“不如我们改天再过来”
路政国像是没听见一样,两眼直勾勾得盯着客厅那边的宋辰铭:“他跟你说什么了,说我不够关心他?说我没尽到责任?”
“我还告诉你,”他甩开了虞沁,声音愈来愈发狠,仿佛要把积压多年的恼意,通通发在这个跟自己儿子同龄的人身上,“我不欠他的,该给的我没少过!就算没给,路昊他也没资格跟我甩脸!!”
宋辰铭不想和对方争对错,有些话他本也说不得,只是看着路政国那暴跳如雷的样子,他突然能理解路昊为什么对这个做父亲的总是无动于衷。
“别说了政国,”虞沁拽不动他,捏紧了皮包的带子瞥了眼那边的宋辰铭,放低些声音道,“他们是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