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身边的一切都很反常,却也说不清具体哪里出了问题。

林予安随手扯过一张纸摊在面前的电脑桌上,烦躁地乱画,等停下笔的时候自己都愣了。

上面满纸凌乱的线条,但依稀还能辨认出是“对不起”三个字。

他飞快地抬眼看向了母亲的方向,还好她正站在窗边一动不动,不然被发现就完了。

林予安三两下把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脱力地仰面靠回床头。

什么啊。事情怎么就这样一团乱了呢。

林予安的手习惯性地覆上了胸口,轻轻按揉着,试图缓解一点疼痛。

隔着薄薄的病号服,他能很清楚地摸到自己胸前狰狞的疤痕。

——是之前手术留下的。

他颓然地垂下手,紧紧闭上了眼睛。

顾景琛。

顾景琛……

光是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嗓子就又干又涩。

大概是有点发烧吧。

林予安意识模糊地想。他很想喝水,但他只是用力地吞咽了一下,没有动弹,更没有叫林芳。

玻璃窗打开了一条小缝,夏日异国的热风灌进来,像是他只听顾景琛提起过的c市的盛夏。他感到风从他空洞的躯体里穿过,发出了尖锐的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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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林芳还是回酒店了。

顾景琛放心不下,熟门熟路地摸进来,怀揣的心情却是先前未曾有过的沉重。

林予安安静地睡着,静谧的空气中能听见他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是做噩梦了吗?

顾景琛没有叫醒他。

只是缓缓俯下身,轻轻覆盖住了他的嘴唇。

那里的触感是绵软的,没有味道。

白天林予安会在身体能承受的时候吃一些甜品,或是热情地回应他,想尽量让自己的男朋友能有更好的体验。

但当没了这些,顾景琛几乎尝不到滋味。非要说的话,应当是涩的,像小时候咬过的刚挂果的桃,或者是紧紧裹着的玫瑰花苞。

顾景琛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即离开了这两片薄薄的唇瓣。

他能感受到它们高于寻常的温度,却无计可施——医生说了,只要不是高烧,能忍就忍。

林予安的情况甚至经不起退烧了。或者说,他的身体的发烧次数已经频繁到不能再退烧了。

顾景琛沉默地出了门,就像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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