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得多疼,才会在梦里也是冰冷的医院?
“乖,我们治好了就出院……”顾景琛握住了他满是针眼的手,安抚道。
“可是我疼……”林予安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咽着。委屈又可怜。
可是平日里林予安从来不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喊疼。
顾景琛心疼得紧了,将人揽进怀里,恨不得代他受疼。手指从林予安凌乱的发丝间穿过,很有耐心地一下一下顺着。“没事的,很快就不疼了……”
每次都这么说?这个期限又在哪里?
顾景琛禁止自己如此想象。却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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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自己因为守着林予安所以没吃晚饭,被林予安凶巴巴地骂了一顿。
所以顾景琛长了教训,要把人哄好,必须要把自己照顾好。
不想,仅仅是出去吃个外卖的工夫,林予安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估计是护工帮他调整了姿势。
“我丑陋吗?”林予安直视着顾景琛,平静地问。问题问得没头没脑。
大概是想起今天的事了吧。顾景琛琢磨了片刻。
无非是复健,昏厥,在梦里哭得像个孩子。
林予安没有等顾景琛的回答,兀自往下说:“但这才是疾病最真实的状态。”
疾病中的人心理上往往会有一个反复的过程。顾景琛自学过一些,知道这一点。
“没有。”于是顾景琛笃定地说,却也是由心地说。
“我全身浮肿过,大小便不能自理过。疾病从来没有美感。”林予安苦笑了一下,“不用骗我。”
就像是和自己杠上了,一句一句捅向自己一向很强的自尊心。就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顾景琛愣了愣,强调道:“美的从来不是疾病,是你。是你哪怕生病了也掩不住的美。”
林予安沉默着。不说话。
“不是白天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这些。”顾景琛失笑。
“没什么。”林予安捏了捏眉心,“大概……有些憋坏了。别放心上。”
顾景琛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认真而小心地询问他:“是不是这几天复健太辛苦,你不想去了?”
林予安没说话。
“还是最近没带你出去玩,你心情不好?”顾景琛又斟酌了一下语句,艰难地问,“或者,你不想再见到我了,想……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