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徒弟，你很紧张？」清风在那头轻笑。

「是、是啊，师父你威严犹存，音容宛在。」

「……」清风满脸黑线，「你咒我吧，这都什么词。」

「呵呵，师父你魅力太大，刚刚你歌喉一展，把大家都震到了。」楚锦卿傻笑道，不是他骗人，而是清风的声音的确带着某种诱惑力，隔着话筒，电得他人有些发麻，再加上那首歌清风唱的有点余音绕梁的韵味。

许久，那边都没有回音。

「师父？你掉线了？」

清风再次黑线，又不是游戏，掉什么线，但原本阴霾的情绪被他这么一来而去的逗弄，倒是舒坦了很多。

「在，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没打扰到你吧？」

「没，现在我闲着呢。」

人都是奇怪而矛盾，有许多非常隐秘的心事你也许不会跟身边的人诉说，但是会跟一些熟悉而陌生的朋友倾诉，甚至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楚锦卿感觉听清风的声音说故事是一种享受，因为那声音总是轻轻挠着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可那故事却不是那么享受。

清风从他和暗夜相识说起，因游戏而结识的缘分将他们奇妙的联系在一起，游戏里的朋友聚聚散散，走走停停，换了不知几波，唯独他俩是从最开始一直玩到现在的。

游戏虽然是一堆又一堆的数据，但玩的人有感情。

久而久之，清风发现自己的感情逐渐偏离了好朋友的轨道，往暧昧同时也令他痛苦的方向发展，通过以往的了解，他清楚暗夜不喜欢男人，于是只能把感情埋藏起来，但藏久了的感情，就像一坛埋久了又漏气的酒，五味杂陈。

以前没有介意过，但那不是不介意，而是因为暗夜身边没有出现过谁，一直站在暗夜身边的人是自己，但不灭温情的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这再正常不过，凭心而论，不灭温情是个挺好的女生，他从来没跟暗夜透露过自己的感情，所以没有立场去指责暗夜。

「师父，你真的喜欢他？」楚锦卿有些惊讶和心疼，估摸清风也是在原来的帮呆的受不了了才逃避。

「你说，游戏里总想着跟一个人玩，没了他就没意思，游戏外也总惦着，是喜欢吗？」

楚锦卿愣了一下，怎么感觉那么熟悉，「是。」

「好的东西只想到他，想到那人，心里就乐滋滋的还会有莫名的悸动，是喜欢吗？」

楚锦卿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是……」

「看着那人跟别人好，亲密无间，你会嫉妒会难受，心就像泡在醋缸里，是喜欢吗？」

这会楚锦卿是彻底傻住了，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整个心都颤抖起来，喜欢喜欢？师父说的这些感觉他也有，而且是对春天，难道他喜欢春天？喜欢一个男人？这对从小就循规蹈矩，人生过的跟尺子一样规矩的楚锦卿来说，有点惊世骇俗。

「徒弟徒弟？」清风疑惑怎么这次没有得到回应，担心的唤道。

「我、我在、在。」楚锦卿结结巴巴的说。

「吓到你了？」清风忧虑的问，生怕吓到自己徒弟。

「有、有点。」楚锦卿恍恍惚惚的说，在听到那头的叹气声时，马上发现这话会让人误会，连忙解释道，「不是被师父你吓到，是被我自己，真的。」

「呵呵，傻徒弟，我大约明白。」清风意味深长的说。

楚锦卿觉得自己像被人看透了，耳根子都烧起来。

「那师父以后你怎么办？」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楚锦卿顿了顿用犹豫的口气问，「师父，你会不会是一种错觉？在一起久了之后产生了爱情的错觉，唔，就像今天春天的唱的那首歌，类似爱情。」

楚锦卿的话像给清风开出另一条路，清风长长舒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轻松：「想不到徒弟你也有精明的时候，我走一步看一步吧。」随即他略带歉意的说，「徒弟，不好意思，打扰你那么久的时间，哈哈哈下次上游戏，让我带你去新副本虐几把。」

「……师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挂了电话，清风是舒畅了，但轮到楚锦卿郁闷了，他觉得现在需要倾诉的人是自己。

第37章 春心萌动的豆腐

那夜，楚锦卿失眠了，一整夜他都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思考他喜欢男人这个问题，把从小到大他的感情经历梳理了一遍，从小他就没对哪个女生心动过，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有遇到喜欢的，但他也没有对哪个男生心动过，难道春天的名字预示着啥？

楚锦卿他出神到天际泛出鱼肚白，一夜无眠的他依然很亢奋，这时他急需发泄，一大早就打了个电话给郑颖，很久那头才接电话，那头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楚锦卿握着手机，生怕一用力就把它给捏坏了，「我原来喜欢男人。」

「哦……那去追吧。」郑颖非常开明的鼓励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电话里响起滴滴滴的忙音，楚锦卿还在发愣，很快手机响了起来，里面传来郑颖惊天动地的惊叫声：「你刚刚说什么？？？？？？男人！！！」

楚锦卿淡定的嗯了声。

「嗯你个头！老子春梦都给你吓飞了！那么久你都不开窍，我以为你以后要出家，想不到你给我去搅基！」郑颖好似老妈子噼里啪啦教育起来，「是谁？我认识吗？你确定你自己是？」

「游戏里的。」楚锦卿把对春天的奇怪情绪跟郑颖说了一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郑颖一听就大致清楚了，现在楚锦卿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作为朋友，郑颖自然不希望楚锦卿走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可他没有权利强制干涉好友的选择，这时只能尽量开导。

「只是游戏认识，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人是青蛙？」

「偶然见过，是人。」楚锦卿想想又补了一句，「长得挺好看。」

「……」郑颖无语，敢情长得还很符合你胃口，「小楚，你以前没和女生交往过，别那么早下决定，要不这样，我老婆有很多姐妹淘，到时你来参加我婚礼时帮你介绍几个，你不是要当我伴郎嘛，就那伴娘蛮不错的，新郎新娘，伴郎伴娘，天造地设。」

「还没过门，你这么快就开口叫老婆了。」楚锦卿笑道，「好好结你的婚，别想着当月老。」

「我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当然要照顾一下你，就这么说定了！」郑颖说完又有些不放心，「在这之前你先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