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其实站住了,茫然地瞪着人家,你叫唤什麽?
护士小姐拍着胸口,是你啊,吓死我了。大半夜地你没事干瞎溜达什麽?
我?瞎溜达?
是啊,围着花台绕了十多圈了,我还以为撞鬼了呢。
啊?我……我……对了我喝多了,我要,我要干什麽来着?哦对了我不跟你聊了我还得回去熬鸡汤呢。
回来!大半夜的你熬什麽鸡汤啊,想上去看看他就直说呗,陈医生已经走了,今天我值班。
哦哦。王其实酒劲还没散,懵懵懂懂地就要上楼,我,我就、就看一眼……
慢着!护士小姐伸出纤纤玉手,先陪我去趟主楼药房取药,道太黑我有点怕。
放心!我保护你,我是警察。王其实把胸脯拍得山响。
护士小姐一撇嘴,要不是看见过你穿警服,我们真以为你是病人家属请来的护工呢,可惜了这副身板!
王其实发现,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绝对是个真理。
你们少跟那个陈大夫接触,当心以後嫁不出去。王其实酸溜溜地。
护士小姐咯咯地笑,说起来也奇怪,陈医生那个人虽说脾气大一点,可他很少对病人和家属发脾气的。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看你不顺眼专找你麻烦?你到底怎麽得罪他了?
王其实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说着话已经回了外科大楼住院部,护士探头看了看,冲王其实打了个手势,进去吧,小心点别给我捅娄子。
王其实慢慢踱进去,在燕飞的床头坐下来,手扶着燕飞的脸,头一歪,趴在燕子的胸口睡着了。
燕子的胸口传来心脏的跳动,砰!砰!低沈而有力,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地富有活力。从燕子手术後王其实便落下个毛病,一定要这麽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脏跃动的声音,才睡得着。否则就失眠,眼睛赤红眼圈乌黑,明明疲倦到了极点却怎麽也无法入睡。
这一觉睡得很香,大概是因为久久悬在心口的一块石头终於落了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连梦境也变得美妙起来。好象是在燕子的那间小屋里,锅里煮着炸酱面,燕飞用一把解剖刀切着黄瓜丝,水开了,王其实笨手笨脚地去挑面条,被燕子揪着耳朵拎开,少给我添乱!
哎哟!你轻点!王其实疼得叫起来,睁开眼睛一看,燕子正扯着他的头发,死死地盯着他。
王其实吓得心跳都停了。
燕……子?你……
燕飞不说话,眉头紧皱。
王其实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燕子?燕子你怎麽不说话?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我啊!你仔细看看?王其实,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个。燕子你看看我?
燕飞撒了手,废话,烧成灰我也认得你。
王其实松口气,认出来了就好。
我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