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主人说:“这事全江湖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了,说是蜀山出了个叛徒,把引水珠给偷了。”他搁下筷子,像说书般拉开架势,投入地讲道,“这也就是江湖上传的版本,就对了一半。咱们村,从自古就依附于蜀山,蜀山的动静没有比我们村的里人更清楚的了。几年前,蜀山前任掌门修仙去了,传位给下一位。可这一代吧,出了两个杰出的弟子,一个是前掌门的爱徒,一个是在师兄弟间呼声很高,前掌门一时就舀不定主意要选谁。然后吧,他就出了一个招,分别给两个徒弟不同的考验,谁通过了,谁就是掌门人。”
白飞卿问:“谁通过了?”
屋主人说:“两个都通过了,但是,一个全须全尾,一个修为散尽。”
景幽听得入神,菜也不嚼了,直接给咽了,“这是为什么啊?”
屋主人说:“那就说不清了,有人说是技不如人,有人说是耍了阴招,这事儿也就当事人明白,咱们也都是臆测。”
景幽追问道:“接着呢?”
屋主人说:“接着啊,全须全尾的那个当上掌门了,修为散尽的那个下了蜀山。但就个把月前吧,修为散尽的那个又回蜀山了,没多久,引水珠不翼而飞,那人也不见了。蜀山对外宣称是有门下弟子叛变,趁掌门闭关时把引水珠偷走了。”
屋主人说完,白飞卿和景幽也吃完了,他收拾了桌子,便与二人道了晚安。
白飞卿和景幽躺在床上,床是硬邦邦的木板床,景幽躺得极不舒服,左扭右扭的把自己给扭成了一条麻花。白飞卿把人给搂进怀里,手上用力,就像炒菜一样把景幽给翻到了自己的身上,献身当了床垫子。
景幽得了便宜还卖乖,说道:“唔,舒服多了,但是还不够软,主人的肌肉把小幽给膈疼了。”
白飞卿:“……”
景幽的两只爪子不老实的在白飞卿的胸膛上摸来摸去,还装得一本正经地要讨论正事,“主人,蜀山这事蹊跷得很。”
白飞卿捏住景幽的手腕,让小家伙不能再作乱,景幽撇撇嘴,乖乖地不动弹了。
白飞卿说:“引水珠被盗走,我们再上蜀山也是无用功了,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偷引水珠的人。”
景幽说:“哪儿去找哦,长啥样都没见过呢。”
白飞卿说:“这事情闹的大,江湖上的传言少不了,蜀山也不会善罢甘休,总是有迹可循的。”
景幽冷哼道:“自大圣贤死后,这蜀山掌门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白飞卿说:“大圣贤那种人物,千百年也是难出一个的。”
景幽眼中冷光闪过,左颊上隐隐浮现红莲纹身,“我与大圣贤好歹是朋友一场,既然蜀山门人都不争气,那我就蘀他清理门户了吧。”
白飞卿和景幽额头相抵,说道:“乖,别乱来,我们这一趟出门的目的是为了引水珠,不要节外生枝。”
听得白飞卿的话,景幽戾气尽去,软软糯糯地说:“小幽听主人的。”
次日一大早,白飞卿和景幽在屋主人家用完早餐,就又上路了。
引水珠已不在蜀山,两人也就不再多此一举地上山了,他们打算先进城,打探打探消息。
蜀山最邻近的城是成都,白飞卿和景幽刚到城门口,就有一群蜀山装束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景幽说:“主人,那些是蜀山弟子。”
白飞卿说:“跟上他们。”
蜀山弟子是奉掌门之命下山捉舀偷了引水珠的叛徒的,他们在一家客栈歇脚,毫无顾忌的讨论要如何擒住那个小偷。
景幽吐槽道:“一群蠢货,就他们这大摇大摆的,可不就是明摆着通知小偷他们是来捉人的么?”
白飞卿说:“也不一定,或许他们是打掩护的,另有一对人在暗中搜寻呢。”
景幽说:“主人,这天下,笨蛋总比聪明人多的。”
白飞卿也不与景幽争辩,说道:“比起我们自己大海捞针的寻人,跟着这帮蜀山弟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无论他们是真的那么蠢还是欲盖弥彰,总归也该是握有小偷的线索的。”
景幽的下巴搭在白飞卿的肩膀上,大大方方地抱着自家主人的腰,像一只没精打采的考拉,他嘟囔道:“唔,我讨厌蜀山的家伙。”
白飞卿侧头,吻过蜀山的面颊,“忍忍就过了。”
魔界的尊主,和魔界尊主的伴侣,两个魔族地位最高的人,当起了跟踪狂。
白飞卿和景幽跟踪了蜀山弟子两天,一无所获。
这群蜀山弟子不像是来抓人的,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一路上是招猫逗狗,借着路见不平的旗号惹是生非,这快让景幽的耐心到临界点了。
景幽把指骨给捏得咔咔响,他怒气冲冲地说:“这群无用的蠢货,本座灭了他们!”
白飞卿想拉人,但没拉住,景幽旋风般冲去,仅仅几秒,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蜀山弟子全都趴了。好在这条街偏僻,没两个行人,否则非得造成骚动。
白飞卿无奈地说:“你也留个人盘问下啊。”
景幽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哎呀,小幽忘了。”
白飞卿:“……”
景幽说:“我去把他们弄醒。”
景幽才抬脚,就又收回了,他负手而立,眉梢微扬,明明是一张有着婴儿肥的少年面孔却愣是添上了几分邪气。
白飞卿朗声道:“来着是何方高人,不如现身一谈。”
街道旁的矮屋房顶上行来一人,他步履轻盈,在错落的房屋中窜跳,竟如履平地,这是个高手。他生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面如敷粉,唇若施脂,一身锦衣华裳将他衬成一个富贵公子。
来人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番外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