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下床,从床尾椅捞起睡袍罩上,再轻手轻脚的走出睡房,迅速掩上门板,以免噪音传进房里。
他循声看见她放在办公椅上的手提包,原来是她的手机响,也因为如此,他犹豫了起来。
他不晓得方不方便接听,所以想等来电者自动放弃,可没想到,对方超级有恒心,铃声反复的停了又响、停了又响,像是非响到有人接不可,他不禁拿出包包里的手机瞪看着,挣扎到底是接或不接。
他最后决定:接吧!否则不得安宁。
可是,他绝对没想到,接了之后才是不得安宁的开始──
“喂?”毕世纬先出声。
“……”对方明显迟疑的顿住了。
“喂?请说话。”他蹙眉催促。
该不会七早八早打电话恶作剧吧?
“这是范唯妮的手机吗?”带有一点台湾国语腔调的中年男人嗓音很宏亮的传了出来。
“是,请问你哪位要找她?”每一句都带了个“请”字,毕世纬很有礼貌的应对。
彼端,本来纳闷迟疑,一确认没有拨错号码,反应倏地激动起来。
“唯妮咧?叫她来听!”本来就已经声如洪钟,这会儿嗓门猛然一扯,更具威严。
毕世纬拧起眉心,隐忍对方的不客气,但仍维持着基本礼仪。“她现在不方便听电话,你留个名字,我帮你转达。”
“那我等。”中年男人此刻的坚持就跟那一拨再拨的耐心如出一辙。
三条黑线挂上毕世纬的额际,他做了个深呼吸,抚平浮躁情绪。
“先生,她在睡觉,你这样等,我不知道你要等几个小时,所以……”他耐着性子说明。
“她在睡觉?!”中年男人高分贝的嚷出声,那嗓门之大,令毕世纬不得把话机拿开些。
“假日早上八点多,还在睡的人应该不少。”他言下之意是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更暗示他打扰了人家的睡眠。
“臭小子,她在睡觉,那你在她家做什么?”更加凶恶的咆哮声传来。
“不是我在她家,而是她在我家。”毕世纬这么说是带点故意的成分,因为对方太凶、太不客气、太理直气壮了!如果他也是爱慕者,那这样的宣告正好可以让他死了心!
受到打击,太过震惊,中年男人说不出话来了。
唯妮该不会是跑去跟人家同居吧?!
这、这丫头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坏男人很多吗?不喜欢让人束缚,就应该学着聪明点啊!
“你你你……有种就告诉我,你的名字?”中年男人呛声,可刺激太大,握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的抖着,营造不出威严和气魄。
“毕世纬。”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没有犹豫地讲。“先生你呢?”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了!”气得说挂就挂,不拖泥带水。
该死的家伙,把皮绷紧吧!
看了看结束通话的手机,毕世纬不以为意的挑了下眉,耸了耸肩。既然那怪咖说他很快就会知道他是谁,那他就拭目以待喽。
至于现在……时间还很早,睡房里还有暖暖的被窝、心爱的人儿,他当然是要睡回笼觉先了。
前一夜太劳累,范唯妮一觉睡到正中午,太阳晒屁股才甘愿起床。
“幸好今天是元旦休假,不然肯定要旷职了。”她翻出他的上衣当成居家洋装穿,衣襬正好遮住一半大腿,看起来别具风情。
“我跟妳一起旷职,那总经理室就唱空城计了。”
先梳洗完毕的毕世纬斜靠在床头,好整以暇的欣赏她穿着自己衣服时,特别性感的模样。
“那我应该很快就会被董事长约谈吧?”她自我调侃的笑道,走进浴室,准备刷牙洗脸。
“约谈妳何时要嫁进毕家,当我的贤内助呀!”他加大音量继续讲,却因自己此刻嗓门而想到稍早时接到的电话。“对了,唯妮,早上妳手机响个不停,所以我帮妳接了。”
“喔,没关系呀。”她不以为意,因为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一时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知道是谁打来的吗?”
“不知道,只知道是个男的,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毕世纬含蓄的形容。
范唯妮正在挤牙膏的手一顿,心里打了个突,然后才继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