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旗之前和孙淼打赌,没做出来方蕙留的思考题的那个给对方买三天煎饼果子当夜宵——要加鸡蛋还有烤肠的那种,这会儿眉毛一扬,说:“富二代穷得买不起煎饼果子了,要不等汇率降了兑美元给你。”
“那不行。”孙淼沉下脸,“富二代就能赖账了?”
方蕙二话不说拿着红笔圈了个圈,悠悠地说:“怎么着,富二代就能乱改单位符号了?”
柏云旗:“……”
孙淼还要参加一个英语竞赛的培训,匆匆忙忙拿着方蕙批改好的卷子就走了。柏云旗一个人留在这儿听方蕙给他讲解文献里的知识点,听着听着就跑了神,不自觉想到了闻海今天早上出门时穿了什么衣服。
“柏云旗!”方蕙用笔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富二代上我的课也不能走神。”
柏云旗哭笑不得:老师,我……”
“逗你玩呢。”方蕙对他嫣然一笑,“富二代你能不能别那么省草稿纸,丢不丢富二代的人?”
柏云旗认怂,乖乖低头记笔记。
晚自习下课铃响了,柏云旗收拾好书包告辞离开,走到门口时,方蕙开口道:“小旗,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柏云旗回头看她,方蕙静静地端坐在窗前,膝头摆着一本教案,明明是幅岁月静好的美人图,美人的表情却是心如死灰后的沉寂,她几乎是慈祥悲悯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轻声说:“人言需畏又不可畏,你懂不懂?”
柏云旗的表情和寻常没什么区别,恭敬而疏离地点点头,说:“是,我知道了。”
方蕙心惊于他眼底闪过的阴郁和麻木,还想再说什么,眼前的人却头都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
“人言不可畏,”她叹息般地自言自语,手指轻轻划过压在办公桌玻璃板下的一张博士生招生简章,“不可畏啊——”
从办公室出来还没走到班门口,柏云旗又被从班里走出来的吴广铭叫住了:“柏云旗,这周五下午四点开家长会,父母……”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需要两个人都过来。”
柏云旗愣了下,说:“他们来不了,我能请假吗?”
“闻海呢?”
“闻哥在警队,工作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