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不能往楼上办公室跑的孙淼又不乐意了,而根据“孙淼第四定律”,在已知孙淼不开心的情况下,通常可以得出结论:柏云旗也不会好过。
这两周第四次被班里同学以“一班的孙淼过来找你问题”为理由叫出门后,半个班级都是一片暧昧的欢呼声,柏云旗晚上失眠白天补觉的毛病一如往常,耳朵上还挂着耳机,半睡半醒地倚着后门,“孙同学,找我有什么问题请教?”
孙淼认真请教:“混乱中蕴含着有序吗?”
“……”
“宇宙的终极在哪里?”
柏云旗十分上道地侧开身子,露出了憋屈着长腿趴在课桌上对着英语书发愁的刘新宇,用探究学术的语气问道:“我能揍你吗?”
孙淼忙着看人不理他,踮着脚尖往教室里面看。
作为掩体的柏云旗尽职尽责地站在那里,“你不是说你俩前两周去了次365,怎么样了?”
一提这事孙淼就来气,幽怨地看着他:“他和我夸了半个小时的你。”
“……”柏云旗摊手,“我很荣幸?”
孙淼不说话,准备把脚放在柏云旗的鞋上“休息”一会,脚刚抬起来看见柏云旗脚上那双深咖色的短靴,惊讶道:“你怎么穿了双这么骚包的靴子?”
柏云旗不自在地跺了下脚,“不好看?”
“哦呦,款式还是今年最流行的……”孙淼仔细打量一遍,“挺好看的,你自己买的?”
柏云旗含糊道:“别人送的。”
“谁?你那个当警察的哥?品味不错啊。”孙淼看了眼还窝在那里背单词的棒槌,再看向柏云旗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你真不缺嫂子吗?”
一提这事柏云旗就窝火,闻海前几天伤口刚拆线就被逼着去相亲,各种理由搪塞了一遍后走投无路,一怒一下申请去提审在外省被捕的逃犯,往返一趟加办手续需要一个多星期,再三确认不用把柏桐安叫来救场后,十分大方地把自己的房子扔给了柏云旗看管,并且一出门就再无音讯,一个电话短信都没传回来。
虽然知道闻海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惯了,心里没什么常人所谓的“牵挂”也不喜欢被“牵挂”,柏云旗很有眼色地没主动联系他,但刚刚落地还没生根的安全感不受控制地叫嚣,让他心里忍不住泛酸,好像自己又被一个人扔在了那里。
他在软弱面前自惭形秽,却又甘于在这份暂时的温暖里妥协,活成了一等一的贱骨头。
孙淼从她那小零食不断的衣服兜里摸出一颗玉米糖递给柏云旗,说道:“我先下去了,期末考完试记得去找方女神领卷子啊。”
柏云旗接过糖没吃,点点头转身进去了,走了几步觉得这事儿再拖着黄花菜都凉透又回次锅了,又退了回来,问道:“你这几天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