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凡文从护士站出来,不住向加班加点忙活到现在的护士道谢,看见站在那里的柏云旗后,连忙走过去,一开口嗓子就劈了:“你就是小……咳……小旗吧?”
“柴哥是吗?您小心点。”柏云旗转头对值班台的护士道:“您好,不好意思,能给接杯温水吗……谢谢。”
他把摸着温热的一次性杯子递给不停清嗓子的柴凡文:“您先喝口水……闻哥怎么样了?”
柴凡文接过水一饮而尽,声音依旧嘶哑:“别提了,忙活了两天是个假警,真他妈是……唉……你也别太担心,他就是烧得太厉害了,烧退了就好。”
柏云旗:“多谢您了……这大年的,要不您先回家吧,我在这里照顾就行。”
柴凡文有些不放心,打量着柏云旗,好像是在猜测他的身份。
“我现在借住在闻哥家,他在这里住着我也没地儿去,正好陪他在医院过年了。”柏云旗客气地笑着,“我已经通知闻哥的父母了,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柴凡文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平常也劝劝蚊子,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这么不注意以后要出问题的。”
柏云旗无奈:“那也得他听我的才行。”
送走柴凡文之后,柏云旗一刻不停地跑进了闻海的病房,病床上的人还在昏睡,惨白的脸色氤氲着病态的潮红,嘴唇毫无血色,干裂到炸开一层沾血的薄皮。
“闻海。”柏云旗发现对方的眼睫不停地颤动,似乎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梦魇,露在被子外的手指痉挛地抓住身下的床单,骨节泛着青白,他抬手轻轻箍住那人的手腕,发觉根本控制不住那人几乎要把床单扯烂的力道,只得安抚性地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凑近他轻声道:“闻海……”
闻海骤然脱力,喉结上下滚动几下,猝然睁开眼看向他,眼神茫然又空洞,接着腾跃出摄人的杀气。
柏云旗呼吸一窒,抓紧了闻海往回抽的手。
不过几秒,闻海的理智渐渐回笼,认出了眼前的人,表情柔和下来,叹息般地轻声道:“小旗,你怎么来了?”
柏云旗把手掌搭在他的额头上,又在自己头顶试试温度,答非所问着:“还没退烧,您再睡会儿,我去叫护士。”
闻海咳嗽几声,微微坐起身:“什么时候了?”
“大年初一。”柏云旗看了眼手机,“晚上九点半。”
“这么晚……”闻海又倒回床上,手背遮住眼睛,“你吃饺子了吗?”
什么时候了还有空操心我,柏云旗心想。他垂下眼看着那人因为宽松的病号服而略显细瘦的手腕,“嗯”了声,“您吃了吗?”
闻海摇头:“大年初一吃盒饭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