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员的目光先是扫过他裁量合体的休闲西装和手腕上一只基础款黑色腕表, 不经意地朝门外瞄了一眼, 回过头对上柏云旗平静的眼神,开门见山地问道:“柏先生,请问您昨天一整天的行程是什么?”
“没什么行程,我一整天都在家,上午和公司的人谈修改项目书的事,下午再电话回访我的几个当事人,在网上给几个孩子订了点小礼物,晚上整理下周开庭要用的材料。”柏云旗没等侦查员追问,自己解释道:“我在当地一个反家暴公益组织做志愿者,当事人就是一些受到家暴的妇女儿童,我昨天下午一共打了七个电话,每个都在二十分钟以上,最长的一通是一个多小时,因为那户人家的孩子很缠我,一定要让我给他讲故事,正好他要过生日了,我打完电话就在网上给他订了一套立体童话故事书,通话记录和网购记录您们都能查到。”
“您的账户最近有大额支出吗?”
“有。”
“用来做什么的?”
“我发火把我家客厅砸了,花钱重装了一遍,买了新的手机和电视。”柏云旗想了想,“不过加起来也就两万左右吧,您对‘大额’的定义是什么?”
在隔壁旁听的闻海:“……”
侦查员皱眉:“您为什么会发火?是因为之前您遭遇的那场车祸的事吗?”
柏云旗十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您的推断依据是什么?那场车祸过了半个月,调查结论也告诉我了是激情无差别杀人,我自认倒霉也认完一星期了,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侦查员突然出击道:“您真的认为那场车祸只是一场意外的激情杀人?”
“我不认为。”柏云旗语气平淡,“但似乎贵方希望我这么认为。”
“……”
“哎呦我去。”唐清看着监视器简直想起立鼓掌,“这小孩的嘴又冷又毒的,杀人不见血啊。”
瞥见了闻海隐忍如困兽的脸色,柴凡文暗暗踢了他一脚,用嘴型说道:“消停会儿吧。”
侦查员:“你认为谁可能会对你不利?”
“警官您也知道我的父母都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出身。”柏云旗说,“我虽然没干过什么罪该致死的事,但对有些人来说,我活着就是个罪过了。”
“比如对冯婵婷?”
柏云旗茫然的神色停在了脸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