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雪赶紧问:“哪里,叫什么?”
“就是普通的私房菜馆,不过你也别去了,那家早就黄了。”
“生意不好吗?”楼渡走出来搭话道,“我就是听说那家私房菜口味独特才特意来找的。”
“啊?”npc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扫量楼渡几眼,“村通网吗?那私房菜馆早在去年就没了,不是生意不好,而是那家人突然发疯,抡起菜刀互砍,不仅两口子同归于尽,还杀死了店里的服务员和厨师,啧啧啧,这么惨且性质恶劣的杀人案,楼上谁还敢住人?那整栋楼都空了,鬼气森森的,开发商也不愿意碰,就搁在那里积灰吧!奉劝你们俩可别因为好奇去看,小心招鬼上身。”
江岸雪和楼渡同时心念一动,几乎是异口同声:“服务员和厨师叫什么名字?”
“季冉,还有一个叫什么东南还是西北的,记不清了。”
季冉和阿东!?
江岸雪和楼渡赶紧跑去西街。
在一片巍峨气派的商务大厦中间,一栋破烂老旧的废弃大楼十分扎眼。楼房年代久远,只有区区三层楼高,砖瓦脱落,墙体遍布黑灰和蛛网。
门窗的位置和布局,就和怪味私房菜所在的楼一模一样。
一个环卫工人路过,一边清扫路边垃圾一边说道:“你们是记者还是大老板啊?这地方邪乎的很,买这块地绝对赔死。”
江岸雪迎上去问道:“听人说,这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半夜发疯,砍死了服务员和厨师,然后自杀了?”
环卫工道:“差不多吧,真实情况谁也不知道,那两口子吵架拿刀互砍,服务员和厨师劝架,结果被误杀了。”
楼渡问:“那孩子呢?老板的儿子也被杀了吗?”
“什么儿子?”环卫工茫然道,“那夫妻俩没有儿子。”
江岸雪和楼渡相视一眼,彼此心中疑云丛生。就在这时,一个手里捧着油画棒的男孩从马路对面跑过来,一辆大巴车行驶而过,司机好像看不见男孩似的,一边抽烟一边踩油门加速。
江岸雪的一声“小心”卡在喉咙口,大巴车穿透男孩的身体而过——男孩就像一个幽灵,车子撞不到他,而他也毫无障碍的从环卫工人背后穿过。
没有人能看见他。
男孩大约四五岁,小孩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给人一种随时要摔倒的感觉,他一路小跑,左脚拌右脚,结结实实摔了个前趴子。手里的油画棒散落一地,叽里咕噜的滚到江岸雪脚下。
小男孩摔得四仰八叉也不哭,吭叽吭叽的爬起来,挨个去捡油画棒。捡着捡着,视野里多出来一只修长的大手,掌心里躺着三支油画棒。
小男孩咧嘴一笑,仰起头,狐疑的眨眨眼睛:“咦?”
“我能碰到你。”江岸雪伸手摸摸小男孩的脑袋瓜。
小男孩惊喜若狂,他拿起一支油画棒递给江岸雪:“画画。”
“画什么?”
“大老虎。”
江岸雪自然不能画写实版,他想了想,寥寥几笔画出一个q版老虎。
小男孩睁大眼睛,兴奋的连连鼓掌:“好厉害啊!”
“轮到你了。”江岸雪说,“画个房子吧。”
小男孩点头,在大理石砖上一笔一画的画出简笔房子,楼渡注意到,和私房菜馆墙壁上的画风一模一样。
江岸雪柔声问:“你是哪家的孩子,你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指着东街那处昏暗狭窄的胡同:“那边。”
江岸雪叹道:“你自己跑出来玩多危险?刚才差点被车撞了。”
“撞不到。”小男孩胸有成竹的说,“他们都看不见我,也碰不到我,我已经死了。”
“那,我送你回家?”江岸雪牵起小男孩的小手,“我认识你爸爸妈妈。”
“不要。”小男孩甩开手,低垂着脑袋,竟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妈妈讨厌我,我不要回家。”
江岸雪说:“不可能,妈妈怎么会讨厌自己的孩子呢?你这样说,你妈妈该伤心了。”
“我没有瞎说。”小男孩抹着眼泪,一抽一抽的说道,“妈妈讨厌我,她对我好凶啊!她骂我还打我,用指甲戳我,打我的头,还把我扔进水里。”
江岸雪和楼渡俱是一惊。
楼渡追问:“她把你扔进水里,然后呢?”
小男孩:“我喘不过气,眼睛鼻子里全是水。后来,我看见自己了,我看见我飘在水面上,爸爸跑进来抱着我哭,妈妈说我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