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窦刻还牢记大娘的嘱咐,等贺加珏在天井洗漱完毕,捎上了他的遮阳帽和画本,一同出了门。
胡同口扎堆唠嗑打牌的村民们再次不谋而同地望了过来。
贺加珏偷偷将遮阳帽拉了下来,他还是不太能习惯这些不加掩饰的注视。
这时恰巧一位拄着拐的老大爷路过,贺加珏收回注意力,随着窦刻一起打招呼。
老头儿姓张,七十有八的年纪,住村东头。
“窦家小子,还做木工?”张老头面露几分难色,因为掉了牙还有些口齿不清:“不忙的时候来给老头子修修大门,成宿的野猫野狗啊都往里钻,闹得可是睡不着叻!”
窦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张老头很是感谢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挂着满意的笑离开了。
贺加珏心有疑问,但不知该不该问。
“他家里只剩自己了,老伴前些年走了,儿子早年出去后就联系不上了……”
“……”
道路两旁是高大繁茂的枫树,遮住阳光,纳下了一片又一片的阴凉。
过了西岭便是一片树林,刚走近就听到清脆的鸟啼声,以及潺潺的溪流水声。
窦刻走到小溪边,往里投了颗石子,划破了水面的平静。
“我小时候常来这儿,村里人说这里太静都很避讳,怕有猛兽,也怕有鬼。”
“那你见过吗?“贺加珏也走到溪水边,“猛兽或者、鬼?”
“……只见过几只野兔。”
两人相视而笑。
阳光零零洒洒地渗透进来,比起闹鬼区,这里更像是个世外桃源。
溪水清澈见底,水底有鹅卵石,水中有小鱼儿,一群群钻过脚心,触感痒酥酥。
贺加珏痒得抬起了脚,而窦刻又往水里掷了颗石子,漂没打起来,倒是溅了贺加珏一脸。
于是,一场“激战”就此拉开。
冰冰凉凉的溪水泼到身上很舒服,两人相互较着一股劲儿,谁都不认输。
闹腾了好一阵子,玩累了才找了个太阳地儿,往上一躺,正面晒完,反面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