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日,卡里门被打开,有关日本政策的宣传黄纸满街都是。所有人都被迫站在街道两侧挥舞太阳旗。
潘飞飞不愿意出去,被一群汉奸打得鼻青脸肿,八子冲上去拉开他们,潘飞飞满嘴血嚷嚷着——妈的枪呢!还不毙了这群狗娘养的!
他们真把枪掏出来了,八子一脚把潘飞飞踹倒,按着他头往地上砸,一边说:对不起皇军,他脑子不好!他脑子不好!
潘飞飞眼泪鼻血一齐流,人走了之后他嘲笑地自言自语——妈的早知道就留在大陆给日本人磕头,还用得着跑这来当孙子。
他灰头土脸地站在路边,打头的是坐车的日本高级军官,紧接着骑马的有功者,里头混着日本人中国人,有流氓,有汉奸,一个个笑容满面衣装笔挺,华丽丽试与太阳争辉。
突然,潘飞飞愣在原地,心如同在三九寒天里被冻结。
——杨青泽趾高气昂地位列其中。
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事,谢先生的身份?杨青泽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手,他的吊,他摸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地方?他成了跟汉奸通奸的狗?他也许害死了一个中国人?潘飞飞按捺不住恶心,终于弯腰作呕,“哇”吐出一滩酸水。
再抬头,杨青泽在马背上冲他眨了眨眼睛。笑容依旧灿烂,模样一样英俊。
第三卷 追
第十三章
我刚从新街口的巴士站走到家,妻子从厨房探出头来——回来啦,刚才有个你的电话。
我问谁啊,她拎着锅铲冷淡地说,没告诉我身份,只让你给他回电话。
我照着来电通知拨了回去,那边一张嘴我便明白妻子刚才的古怪,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
是林中华。
去年我在一家小型晚报上刊登了一篇名为故事实为寻人启示的文章。她主动联系过来,说是认识潘飞飞。准确的说,不是认识,是潘飞飞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