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我都是骗你的,我觉得自己考得很糟糕,真的特别差,应该……是上不了大学的。”
“我先走了。”
他匆匆离去,却还是在转身的那一刻,听到了步香晚无奈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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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师傅生病了,我想留下来照顾她。”
空气中的沉默持续了整整五秒钟。
原啸川纳罕不已:“就因为这个,你没去上大学?”
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再纨绔再混也知道学历的重要性;梁裴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他两个姐姐也硬要把他塞出国读研究生。
原啸川真的不明白,谢玉书怎么能把这种关乎人生前途的大事说得这么轻松。
印象里,自己很少听谢玉书说起他的过去。
婚后,原啸川总想弥补谢玉书人生的遗憾,可是谢玉书惯于三缄其口,让原啸川以为他是不愿意提起伤心的事,才没有逼他。
然而最近,失忆后的小前妻将这些秘密坦诚大方地吐露出来,知道得愈加多了,原二少才愈发明白,其实自己压根没有弥补到点子上。
弥天的憾慨布满了原啸川的胸腔,密密麻麻的酸胀。
他不知道谢玉书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自己,那些他不愿意提起的故事是不是只会越来越残忍呢?
“不能说‘就因为这个’,老公。”
谢玉书咬重了几个字,听起来是为二少不留情面的话伤感起来:“我从初中开始就到处打小零工,好不容易上了高中能在师傅的店里长期帮忙。我知道,其实是她看我可怜才愿意留下我的。”
他囫囵咽了一口饭,迅速瞟了原啸川一眼,含糊道:“她真的对我很好。”
“师傅的父母先后癌症去世了,儿子失足溺亡,丈夫也因为这个跟她离了婚。”谢玉书的声音低低的,给人一种很失落的感觉。
最后他得出结论:“她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觉得我们是很像的。她生了很严重的病,我想照顾她,仅此而已。”
“平野那地方原先就是师傅的店,她需要化疗,店开不下去,存款渐渐不能支撑起费用了。我那几年跟她学了不少东西,所以才待在那里给师傅挣医疗费。”
谢玉书放下碗筷,仰起头叹了一口气:“可能确实是我表达感激的方式太偏激了,其实我也只是想回报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