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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认不出冒牌货,是情有可原。可落在父母、二师兄身上,就让时淮不解。

他又抽一抽鼻子。很委屈,当然委屈。虽然他思慕的是大师兄,但二师兄于时淮来说,也是兄长一般的人物。

可就是这样的二师兄,相信冒牌货的话,捅了时淮一剑。

他的伤已经好了,疤痕却留了下来,就在时淮腰腹间。

让霍明风去说,他这是手下留情。可对时淮而言,不被信任的、被伤害的难过,要将他完全压垮。

他一遍一遍问:“他们为什么认不出你?他们……”

他们明明也是师兄的师父、师娘,也是师兄的师弟。

谢砚雪的剑法,是在清风剑庄一点点练起来的。没道理时淮能分辨,旁人不能分辨。

谢砚雪听着小师弟的话,心情复杂。

他以为小淮是因他自己的经历而难过。没想到,说到底,还是为了他。

他低声说:“小淮。我们一同回去,他们见了我,就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啦。”

至于更多的,为什么一开始认不出来、不相信时淮,说到底,还能是什么缘由?

不过是对真正的谢砚雪不够上心、珍重。让谢砚雪来看,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错处。

时淮听着,「嗯」了声,说:“我知道……”

然后许久无话。

十五已经过去了,天上的月亮又是个半圆。

时淮不再喝酒。他一只手支着头,侧过身,去看谢砚雪。

谢砚雪被师弟这么直直注视,喉咙有些发干,温和叫:“小淮?若是不喝了,咱们就下去吧。”

时淮的神情却显得严肃,说:“师兄,你不要动。”

谢砚雪:“……”

谢砚雪说:“我没有动。”

时淮哼哼唧唧:“你分明在晃——一个,两个。呀,怎么变成三个。”

谢砚雪:“……”

谢砚雪好笑,说:“你果真是醉啦。”

时淮说:“没有!”

不仅是嘴巴上说,还要撑着小案站起来,踩着发飘的步子,往谢砚雪身边去。

谢砚雪看得心惊胆战,连忙跟着起身,要把人拉住。

两人

都往上迎,时淮近乎是顺理成章地被谢砚雪搂在怀中。

他被夺舍之前,小师弟比他低了半个头。到如今,两人身量的差距,已经几近于无了。

谢砚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他尽量镇定,说:“小淮,咱们下去——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