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璨不想表现出崩溃,但接下来讲出的话语都不自觉带有诸如“醒醒,傅季庭!”“看着我不许睡”的激动语气。
傅季庭似乎真听到了,动了下手指,那枚拼死找回来的章随之掉落在脚垫上。
夏璨没去捡,而是顺势握住他的手,摸到傅季庭食指左右两侧的枪茧,也摸到他掌心被扎带深勒、难以消退的痕迹。
看了眼沾了血的章,他抽了抽鼻子,心里痛到感觉这一分钟就要跟着倒下——傅季庭为什么非要去拿回它不可,还不是在想那些世俗的“配得上”“配不上”。
有财力人力支撑的傅家继承人总会比一无所有的私生子更有资格与夏家小少爷在一起。
“没事儿的。”傅季庭没怎么睁开眼,却能感觉到伪装不下去的雪豹猫在身旁悄声难受。他受不得夏璨这样,虚弱地挤出笑容说:“我只是有点儿疼,也累了。”
傅季庭怕疼,夏璨是记得的,无论是不是哄骗他,掰大拇指时是否若无其事,这个时候他都情愿稍退一步,遮着眼当一回真。
他催促sion再开快点儿,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要求傅季庭:“那也不许睡!听见没有。你害我那么多天都没睡好,凭什么自己舒舒服服睡过去。”
傅季庭没听,只道了声对不起。
“我不要、不要对不起。”夏璨的哭腔愈发明显,“你改,等好起来了,你一样一样改,想追我就得好好听我的。不许擅作主张,也不准再骗我。现在也别睡过去!”
可傅季庭还是说对不起,没有直接答应。
这一刻,“对不起”比任何事物都叫夏璨感到恐惧。
他再也装不出淡定,失去的预感席卷而来,忍不住着急地哭骂起sion为什么这么慢,为什么车还没有到医院!
他哭得喘不过气,眼泪大颗地掉到傅季庭身上,然后手心就被傅季庭轻轻捏了捏,像羽毛一样,无声安抚着他的情绪。
对夏璨来说,能真正安抚他的只剩下傅季庭安好。他不再任性要求,只求傅季庭多跟他说几句话:“再跟我说说话,我不想一个人,我怕。说真的傅季庭,我真有些害怕,你别睡,怎么办……”
紧接着,他听见傅季庭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