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姐妹们聚会怎么了,你这小子!”程母嗔他。
程一对付程母,倒是已经游刃有余了:“我还不知道吗,就互相炫耀自己孩子呗。我这几年都在国外,还不给您长脸吗?”
“嗨哟,可别说。”程母轻轻拍了拍程一的背,“指望你这儿子多半是指望不上,好几次你爸去医院可都是你肆哥连夜赶回来送去的。你,还好意思说呢。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大学有好学校不去读,研究生之后非要出国去读,好不容易在国外混得有点起色了,又非要回国。搞不懂你们这些小辈子,周肆也是,三十二三了,天天就钻那钱眼子里……孩子都留城里,自己也不管。”
程一把程母往房里推的动作在母亲唠叨到周肆的时候,顿了顿:“他真有个孩子了?”
“那可不,小丫头,嘴甜得很。不像你,”程母回头看程一,面有不愉,“什么时候才能把女朋友带回来哟。”
“啊,您快去睡吧,睡太晚不好。”程一把程母哄去睡了,自己却无心睡眠了。
原来周肆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一个没有他一样可以活下去的生活。没想到兜兜转转下来,还是他在痴心妄想了。
他苦笑着,在院里转了转,看着被夏夜的风吹得零落一地的茉莉花瓣,盛放之后,未及凋零,便被横生的祸风杀落下坠,偏偏落下之后,还不肯萎败,一点香味在荼靡之间挣扎着,真要形容,只有“怪造化弄人”。
程一拿着一朵顺手拣的茉莉花坐在下午和程父喝茶的那位置上,想将脱缰心绪拉回来安置好。他开了院子里的灯和驱蚊器,有样学样地泡起了茶。
蓦地,一阵人声打破院里的寂静。
程一将刚煮好的茶掺了一盏放在桌案,才分了注意力去听墙外的声音。
“欸,欸,肆哥,是这儿吗?”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程一听过,在刚刚的同学会上他遇见过。
“嗯?不是……右边右边!敲门。”周肆大概是喝多了,话都说不太清楚了,但声音倒是不小,“今晚得住一一家,你敲门。e'…轻点敲轻点敲…”
周肆的话音刚落,还没等送他回来的那个女人敲门,程一家的铁门就被人从里打开。
程一站在门内看着那烂醉一滩烂泥般的人,自然地皱起眉头。
而门外眼神微醺的男人适时也抬起眼,酒气就这么蔓延烬了程一的眼底,让程一眼底的担忧显现无疑,他的嘴嗫嚅了一下。
似乎是在思考该说:“怎么喝了这么多”,还是该说“来我家干什么”,但最后这些话儿都被半道杀出的女声拦住了:“程一啊,正好你在,肆哥他喝得有点多,你看……”
周肆先入为主地伸手扶着门边,朝门内迈进一步,逼得程一退了半步给他让位,看他抓着门边,笨拙地稳着自己身形:“我没事,你回吧。叫司机慢点开。”
在程一还在愣神的时候,就看见那醉醺醺的人迈着蹒跚的步子,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