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这才抬头看向了灵前挂着的遗照,他突然怔愣在原地,如遭雷击。心头的那一声惊雷轰隆一下将他整个人打得僵直在原地。
那似曾相识的眉眼,那过于精致的妆容,和昨日见过的那位因为一面之缘而让他感慨万千的女人毫无差别。
“秋桐?”程一不敢置信。
“嗯?怎么了?”周肆出声,这才将程一整个人拉了回来。
程一连连收回目光,朝灵前的人拜了三拜,缄口往灵堂门口的座位走
周肆跟着上来,看着有些灵魂出离的程一,神情突然紧张起来,他又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程一这才想到了刚刚来的目的,他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调整了状态,才从衣服兜里取出了那朵黑色的丧花,摊开手心,递到周肆眼前。
“我在屋里捡了个东西,我想,你可能需要,所以就来了。”
程一这话说得很慢,一语双关。
我想,你可能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
“真的来了?”周肆抬眼确认。
程一点点头,重复:“来了。”
周肆没有拿回那朵丧花,而是带着程一走出了灵堂,在灯光照不到的昏暗地带,将人搂进了怀里。
他倚靠在程一身上,带着疲惫的语调,开口:“程一一。”
“嗯。”
“程一一。”
“嗯。”
“程一一,你抱紧我一点。”
“好。”
周肆的下颔就落在程一的肩头,这次不是那样轻轻地靠着,而是整个人都耷在了程一身上,像是失力的玩偶。程一的手环过周肆,不同于下午的拥抱;而是他的掌心轻轻贴着周肆的背,悄悄地安抚着,轻拍着,无声却情长。
突然,程一感觉到了肩头的一点湿润。
周肆哭了?
他的后背僵直起来,只是一句话也不敢问。
要是哭了便哭了吧,人生三十年,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没有人的心是铁打的,也没有人可以一直坚强。程一如是,周肆亦如是。
但这样的温存没有停留太久,周肆先从程一怀里脱离出来,他故作轻松地说:“幸好,这里没有光,没有人看到。”
程一却握住周肆的手捏了捏,抬头说道:“可是月亮看到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