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的是周肆因为口渴醒了,幸好的是周肆给他开了门。
幸好的是周肆没问他为什么淋得这么狼狈,只是笑了他一句傻子,把他推进了浴室。
又给他找好了换洗衣服。
等程一洗完了出来,看到周肆坐在沙发上裹着被子,才想起了自己回家的正事。
“我刚刚提回来的口袋呢?”
“在门口吧,我没动,你自己吹吹头发,我浑身难受,今天不给你吹了。”
程一哪还有心思吹头发啊,他随手抽了条干帕子,在自己头发上潦草地舞了舞,就肩搭着帕子,在门口的口袋里翻出了半路给周肆买的退烧药。
他挨近周肆,没了眼镜的人这才看清了周肆脸上的病色,和脸颊上的薄红。
“程一一,我虽然感冒了,但还是个正常人,你再这么看我……咳咳。”周肆的装腔作势被自己突然的咳嗽打断了。
程一也伸出手,贴在周肆额头,另一只手贴在自己额头上,感受着温差。
贴在周肆额头上有些冰凉的手背让周肆整人都怔愣住了,周肆僵在原地,感受着程一冰凉的手背,不知道为什么这心思就偏偏跟着听觉走了,听着听着,周肆才发现自己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
这声音愈来愈强,也愈来愈快;要是在林子里,这心跳声该惊了倦窝的鸟;要是在老屋院子里的流苏花树下,这心跳声只会让流苏花都多落几瓣下来,落在程一的眼里。
情如盛夏花,小香陡生,馥郁蔓延。
周肆握着程一贴着自己额头的手,凑上去吻了程一,没敢停留,就撤开了。
用周肆后来的话解释说,是怕传染给程一,所以都没敢往嘴里尝,只是在唇上印了个章。
而后一本正经地说:“我生病好得很快,不用吃药,你把感冒药吃了,才淋了雨,还有我这个病原体在,别生病了,一一。”
那时的程一性子可比现在犟太多了,周肆说的话,他每次只把他想听的听了,不想听的,就一意孤行了。
他烧好了开水,把他的“一意孤行”端到了周肆面前。
“你吃你的退烧药,我吃我的感冒药。”程一认真的安排着。
周肆看过去,正对着程一的侧脸,程一那像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在周肆那心口扇了扇,把有些不安又甜蜜的滋味挠了出来。
“快点!”程一侧首,横了他一眼,掰开了周肆的手,把药放在了周肆的掌心,又把周肆摊平的手掌往周肆面前推了推。
周肆勾着嘴角,把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