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页(1 / 2)

练了两个多小时后,江唯鹤拿毛巾擦干脸,走到客厅,瘫倒在沙发上看欧洲杯。

“不练了?明天不是演出?你怎么敢的?”皇上不急太监急,贝缪尔惊奇道,“你老错拍,还老是盯地板,太不自信,抬棺跳丧乐啊?”

“再说吧。”好像很费解释似得,江唯鹤咕哝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现在不想练。”

贝缪尔把外卖取回来,颇自来熟地从冰箱里抱出十几瓶啤酒,眉毛快活而充满期待地扬了起来:“怎么,跟你ex跳过?”

江唯鹤不是矫情的人,但那段过往实在太是难言了。

他本打算镇静地开点玩笑,好藏过了他的伤心,或者拍着腿感慨一番,嘴里滔滔流出来各种空味的假话。

可是贝缪尔手肘撑着椅背,微微歪着头,一双宝光璀璨的长圆形大眼睛注视着他,睫毛洋槐树浓云一样,甜香温柔,目光又含着水玉的光泽好像霪雨连绵的夏季,隐隐的忧郁似乎与他这时的情绪通情达意。

艺人的表情管理要求他们,有一些知道会丑的场景前提下,应该用欢乐情绪控制面部肌肉,坚定、好胜等也是一种选择。

但江唯鹤就只是一双手埋着脸了一会,像是沉默寡言的文学形象。

“嗯,是我以前出道组合的队友。”江唯鹤很少语速这么慢,“他是alpha,我也是alpha”

“同性恋,料够足啊。”贝缪尔没什么当贴心哥哥的良知和本领,下一秒就在大声欢呼进球了,顽皮转动眼睛,然后把一面德国的小国旗斜着一别,挂在江唯鹤的耳朵上。

“还好吧,我当时也没想以后挣多少钱,我觉得能到三线都很好了。那时候,就想好好跳舞,找个小国家结婚。”江唯鹤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机,嘴唇一角挂着一丝隐秘的嘲弄笑意,“我那时候可相信爱情了,操。”

“糊是你的保护色。”贝缪尔微言大义,眼神好奇又挖苦。

“但是他比较有理想,觉得我俩这事拖累他了,有一段时间三天两头跟我闹分手,但我真的没有他就活不下去。”江唯鹤笑了笑,“后来我们公司有个单飞的机会,拍给我了。我跟他讲了,说要努力挣够结婚钱,同性恋又怎么了。”

“他说他为我好开心,我就当真了,还开了个庆功宴。”说着说着,他越来越觉得啼笑皆非,“然后他在我易感期给我下了药,往我被窝里塞女人,说不让给他资源,就把录像公开。”

想起那年被最爱的人用这种方式威胁的时候,江唯鹤觉得自己身上潮乎乎的,好像身在霉气薰蒸的雨天的小木屋。

经年之后,这种感觉倒也不是想哭,就是很发黏,很阴冷。雨声好大,越来越轻的内心叹息,轻到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