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开门的“吱呀”声,那熟悉的温柔而关切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
那扇窄小锈红色的门缓缓开启,余洋的呼吸越发缓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门就要开了,已经可以看到对方宽大的睡裤,轻巧的棉布脱鞋。一股洗发水的味道抢先从门缝里飞出来,余洋的心里泛酸,直觉得愧对门里的人。
随着“吱呀”一声门完全开启,熟悉的脸蛋完全暴露在余洋面前,而对方则浑身热气的愣在门口。因为沐浴的缘故,他的脸色微红,半湿的头发上搭着一条柔软的白色浴巾,宽松的上衣,普通却透着一股独特的诱惑。在余洋眼中,此刻的骆可宛如养在笼中的白兔,可爱而又可怜。
“小可……”余洋嗓子突然干涩,有些嘶哑,他的腿脚激动的不住颤抖,想要移开脚步,腿上却如同灌铅沉重无比。
许久,对方才将头发上的浴巾缓缓拿下,乌黑明亮的双眼微微眯起,摆出一副恭敬的表情,礼貌的问道,“先生,您认错人了。”
说着他就要将门关起,余洋情急之下,伸进去一条胳膊,结果被夹在门缝中,痛的余洋嗷嗷惨叫。不是余洋没骨气,他是真的很痛,另一方面他故意想让对方听到。
果然,沉重的铁门再次打开了,里面的人脸色换上一副生气的表情,但是眼睛却偷偷瞟着余洋那条倒霉的手臂。虽然对方关门的力度不是很大,但这毕竟是铁门,有着不小的惯性,如果力度大足够让余洋在断一条胳膊。
余洋的眼里滑落出一滴眼泪,痛的,身心具痛。
“先生,”对方说话带着胁迫,“这次我真的要关门了,您就是把手和脚一同伸进来我也不会开。”
余洋脸色一僵,“小可,是我啊……”小可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自己?那明明是呆在自己身边三年的小可啊。
“您认错人了。”说罢,锈红色的铁门一关,余洋被彻底隔绝在门外。
四周的空气瞬间降低到零度,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噢,也不是没有,那天在林浅风别墅见到的假蛇影不就是和自己一样吗?可是,这门内的男子绝对是骆可!
余洋有些失魂落魄,在防空洞内转着圈圈,犹豫的着往回走。悬崖边上骆可被狼群袭击都没有放开拉着自己的手,现在这么轻易就要将自己舍弃了吗?余洋越想越心寒,不能就这么回去。
余洋眼里燃起火花,再次来到铁门旁,大力敲打,用尽力气喊道,“小可,你不开门,我就不走!”
然而喊了半天,里面没有任何响动。余洋累了,也担心把人引来,就蹲坐在旁边冰冷的地上,蜷缩成一团。自己真是没用,没本事保护重要的人,想到骆可的遭遇,余洋的心就像是被碾车碾过一般,碎了一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虽然洞外不断往里面吹着热气,余洋周围还是越来越冷,天色渐渐变暗,如果不及时回去,多疑的莱普回来时肯定会追问个不停。他扶着墙想站立起来,却突然发现手脚不听使唤,蹲坐的时间太长,导致他四肢麻木。
这时,那沉闷的铁门却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从里面匆匆跑出一个人影,追到洞外,焦急的观望,轻声叹着气,捂住了半边的脸。他足足在外面朝着一个方向呆立了十几分钟才步履缓慢的退回。当他看到蹲坐在门口的余洋时,有些红肿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下去。
对方的举动瞬间温暖了余洋的心,两人闷声不语的对视着。
“地上凉。”对方缓缓走过来,将余洋从地上拉起。
在被拉起的那一瞬,余洋将其反抱紧怀里,低声唤道,“小可,小可……”一遍一遍的唤着,眼泪和鼻涕流了骆可一身。
“恩。”怀中的男子应了一声,“进屋吧。”
余洋本身就是个病号,这次胳膊又被夹了,又在外面沾了一身泥土,显得惨兮兮的。骆可将他架到沙发上,然后给他倒了杯热水。
余洋环望着四周,地方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全都有。
“你的腿怎么回事?”骆可的眼睛时不时落到余洋腿上,本来不想问却还是忍不住了。